破旧昏暗的道观内,只有一炷灯火摇曳跳动,屋内的光线左右闪动,屋外寒风阵阵。
元阳子和三个徒弟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河六四,一语不发。
良久,元阳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诱此子上山,目的为师明白,此子虽有修道之命,只是与我无缘,我又岂能强自收他而生缘呢?”
“师父!他既已上山,归道之心坚定,师父若不收他,他岂不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届时他应如何自处啊!”孙既直诚恳的说道。
“你将罗心经赠与赵兌,不就是为他寻的一条后路吗?”元阳子转过头直视着孙既直问道。
孙既直闻言,一时无言以对。卫既清坐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师父,罗心经是何物?”
元阳子又是一声长叹,缓缓说道:“此次我与既直下山,费尽心血才在异国山野中寻到那逃遁的妖魔,此妖魔盘踞与山洞之中,似是在守卫宝物。我与既直将它降服之后,才发现它守卫的是一本上古奇书,想必它在千年之前被镇压在此,就一直拥有这本奇书,逃出去之后,找了个山洞继续守卫。”
“是一本什么样的奇书啊?”卫既清问道。
“此书非法门奇咒,乃是一篇注解帝王权术,网络人心之文,若是苦学,起码能成将相之才。”元阳子说道。
“什么?”一直不曾说话的方既仁忽地站起身,指着孙既直的鼻子斥道:“既直!你竟将如此宝物随意赠与他人,你该当何罪?”
“住口!”元阳子神色一怒,“若非你托大,让那妖魔有机可乘,它岂会远逃异国他乡?既直拼尽全力补你之过失,你当言谢才是!”
方既仁面色一顿,急忙垂首说道:“师父息怒,徒儿知错了!”说完,愤恨地看了一眼孙既直。
孙既直并不在意方既仁,而是对着师父拱手一礼,谦卑的说道:“徒儿擅自将罗心经赠与他人,实属大过!只是当时形势危急,我为保河六四的周全,才出此下策。师父放心,那赵兌为人忠直,有济世报国之心,若他日赵兌得势,定会造福于百姓的。”
说完,孙既直猛地跪倒在地,沉声说道:“遗书之过,徒儿甘愿受罚!只是河六四千里而来,此子心诚志坚,师父不可赶他回去呀!”
元阳子闻言,看了看还在昏睡之中的河六四,略带惋惜的一笑:“我怎会不知他是个奇才,只是这缘字天定,我不可逆天而行啊!”
卫既清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孙既直,想了想之后,对师父说道:“师父既说他有修道之缘,何不在他得遇明师之前,先行提点锻炼,也是一大功德啊!”
说完,卫既清对一旁的方既仁使了个眼色。方既仁心领神会,也附和道:“师父,师兄所言,也不无道理。”
然后,师兄弟三人一同对元阳子一拜。元阳子看着三个徒弟,沉思了片刻才说:“也罢!即日起,就由既清教他道家经典,既仁教他卜卦星象,既直教他拳脚剑法。待他略有小成,就放他下山吧。”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元阳子便离去回房了。孙既直来到卫既清的面前,感激的说道:“多谢师兄。”
卫既清摆了摆手,说道:“你素来稳重,如此情真意切,想必此子定然不凡,师兄替你说话也是情理之中。既仁也曾替你说话,你也要谢他才是。”
孙既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方既仁,略微一犹豫,才说道:“师兄说的是,我会好生感谢既仁师兄的。”
“既仁确实有些孩子气,可他终归是你师兄,平素里虽对你有所刁难,但既仁道心纯正,与你我之志无二,你不可生疏于他。”卫既清苦口婆心的劝道。
“知道了!”孙既直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方既仁面前,拱手一拜:“多谢师兄。”
方既仁瞥了一眼孙既直,‘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孙既直。
卫既清见状,走过来说道:“既仁,你闯下大祸,多亏既直替你求情,又下山擒妖,师兄弟只见不可如此。”
方既仁撇了撇嘴,随意拱了拱手,应付似的说道:“师弟不必多礼!”说完又抱着肩膀转过身去。
卫既清摇头苦笑,只得拍了拍孙既直的肩膀,说道:“你这个二师兄啊!三十七岁的人,活像个七岁的顽童。”
孙既直闻言,不禁和卫既清一同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元阳子座下三位弟子,大徒弟卫既清憨厚老实,二徒弟方既仁傲气狂妄,三徒弟孙既直稳重礼貌。孙既直在他们三个当中,修为最好,深得元阳子赏识,方既仁心有不服,与之关系不好,而卫既清在两位师弟心中,十分的有地位,常常劝解二人。
听着师兄弟取笑自己,方既仁也转过身来反讽道:“师兄四十岁的人了,活像个七十岁的老者,整日操心我与既直的关系。”
“唉,只要我们师兄弟和睦,师兄即便是百岁老朽,也无憾呐!”卫既清笑道。
三人相视而笑,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暖意大增。
“不过,我看师父倒是很重视这个小子。”方既仁指着河六四说道:“师兄深谙经文道法,我侧重星象问卜,师弟身手最好,师父这是以我等之长,化此子之俗啊。既直,他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让师父如此喜爱?”
“师父曾说他是星宿下凡,却不肯收他为徒,我引他上山,一路上不少讲解道家玄奥,此子从未接触道法,却一点即通,可谓是天纵奇才呀!”孙既直欣慰地看着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