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和福星不由得看向了公孙质,方才赵兌明显是认同公孙质之言的,既是如此,他们两个当然要看公孙质怎么说。
公孙质微微一笑,说道:“禀主公,李渤季乃是三朝老臣,想必猜到了主公以雷霆之势平定天下,就是为了入京,掌控朝堂!京兆尹杨岿,四世三公,京都布防一事也是由他负责的。主公细想,若有人想对主公不利,可先要拉拢这京畿重臣呐!”
吉利闻听,大为不解,忍不住问道:“若将军入京,淮南军政必定要交出去。没有兵权,入京也不会有什么威胁,李渤季何苦如此密谋?”
公孙质说道:“中郎将可还记得,将军曾对壶州府君丁异承诺,待天下平定,淮南壶州合二为一,由他丁异执掌!如今丁异早已对主公忠心耿耿,主公看似手无兵权,实则振臂一呼,可号令雄师百万!李渤季怎能不防?”
“哼!”赵兌哼笑了一声,说道:“这些四世三公,三朝老臣,他们忠的,是南宫这个姓氏!他们忠的,是清高风骨!李渤季肯与我合作,就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南宫炤为了自己的皇权,要诓了天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为大安朝堂考虑!他为的不是天下,他为的还是他的愚忠!”
说着,赵兌狠狠的一拍桌案,怒气外露!
站在下面的三个人,急忙跪倒在地,齐声说道:“主公,将军息怒!”
正堂之中,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粉嫩的娃娃笨手笨脚的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奶声奶气的唤道:“父亲!”
赵兌抬头一看,脸上立马显出宠爱的笑容,疼爱的叫道:“弼儿!”
这个只有四五岁的男娃娃,正是赵兌的儿子,赵弼。
在剿灭了济王南宫哲,收复淮南府之后,赵兌便差人秘密的将还在广衍府的妻儿接了回来,以免落入他父亲赵寻的手中。
赵弼天真烂漫的跑到赵兌身旁,被赵兌抱在怀中。
此时赵兌一改平日里威严霸气的样子,温柔的笑着问道:“弼儿怎么来啦?你母亲呢?”
话音刚落,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赵兌的妻子,瑶姬。
笑着说道:“才用过午饭,便吵着要来找父亲,告诉他父亲这时候在忙军政要务,他也不听!”
赵兌闻言,爽朗的一笑,说道:“我儿乖巧,日后想来便来,不必在意时辰!”
公孙质和吉利福星听到瑶姬前来,深深的低下头去,不敢看瑶姬一眼,齐声拜道:“见过夫人!”
瑶姬朱唇浅笑,对着三人轻施一礼。
赵兌看了看还跪在下面的三个人,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
“是!”三人齐声说道,站起身深深的低着头,恭敬的退了下去。
唯独吉利,刚走了几步,便又停下了脚步,像是有话要说。
赵兌看了看似是还有事的吉利,便将赵弼递给了瑶姬,问道:“还有何事?讲!”
吉利低着头,说道:“日前多地守军来报,曾见架一高头黑马的年轻道士,和另一名稍长些的道士,酷似河既悲、方既仁二位道长,此二人一路南下,像是直奔江华府而去!”
赵兌一挑眉,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说道:“看来是想去解救那十几万难民!”
“那我们要不要...”吉利试探的说道。
“罢了!”赵兌摇了摇头,“福星说得对,日后毕竟都是孤的百姓,就让天罡教替孤去救这些百姓吧!”
“那若是他们真的将难民驱散,我们岂不是没了肉盾,难道真要和江华军鱼死网破?”吉利又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别忘了,江华府除了难民和叛军,还有国师的势力。到时候天罡教骑虎难下,必定要和大日圣佛教拼个你死我活!如此也好,无论他们谁胜,都是孤占便宜!”赵兌一边逗着赵弼,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像这残忍无情的言语,是逗儿子开心的笑话一般!
吉利恭敬的一施礼,可脸上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想了想之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低着头退了下去。
刚走到门口,背后赵兌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对孤要入京的决定,感到疑惑?”
吉利急忙转过身跪下来。
赵兌笑了笑,方才吉利虽然低着头,可他脸上那副样子,赵兌看的清清楚楚。
“去问问问军师吧!”赵兌说道,而后便开始专心致志的与儿子玩耍,不再理会吉利。
吉利再一次的恭敬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一路向着君府大门走去,吉利脑子里始终回想着赵兌方才的话。
恰好,公孙质刚刚走到门口,吉利急忙追了上去。
“军师!”在公孙质上马车之前,吉利拦住了他。
公孙质回过头来,问道:“中郎将有何事?”
吉利推手一礼,说道:“主公入京一事,末将思之不解,主公要末将找军师解惑,还请军师赐教!”
公孙质急忙搀起吉利,说道:“中郎将不可呀!下官只是区区军师,如何受中郎将之礼?”
说罢,回头屏退了随从,笑着对吉利说道:“主公入京,看似凶险,可若不掌控朝局,难成大事啊!”
吉利叹着气说道:“这我知道!可我不明白...”
公孙质抬手打断了吉利,笑着说道:“中郎将不明白,为何主公甘愿放弃如今的天时地利,手握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