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质急忙上前搀扶程睢,好歹也是在做赵兌的替身,因为一声呼唤就吓的腿软,成何体统。
“就,就就就,就是这个声音!”程睢的声音压得极低,似是害怕被人听到。
公孙质将程睢推进了银甲近卫之中,独自一人迈步向前,高声问道:“来者何人?找我家主公所谓何事?”
“赵兌,你进京面圣,妄图坑害国师,当真该死!今日,你便交了这条命吧!”声音依旧空洞,似远似近,根本就听不出是从哪里传来的。
程睢闻听,战战兢兢的举起了手,瞪大了眼睛说道:“我,我不是!”
公孙质听闻,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用手捂住了程睢的嘴巴,说道:“主公莫慌!我等必定能保主公安全!”
“呵!”声音满是讥讽的一笑,“这区区十几人就能当住本座吗?几位莫不是将本座当成了外面那些虾兵蟹将?或是将希望托付给了那天罡道人?呵呵呵,哈哈哈哈!”
声音狂妄的笑了起来,而且听话中之意,他已经知道了河六四的身份,但却没有任何恼怒和不安,依旧是信心十足的样子。
而程睢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死命推开了公孙质等人,一头跪倒在地。
刚想说话,公孙质再一次出口阻拦。
“将军!将军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快起来!”公孙质咬着牙怒吼道。
程睢一脸扭曲的看着公孙质,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呵,想不到堂堂骠骑将军,封疆大吏,竟是如此懦弱无能之辈!若非教主下令,你都不配死在本座手中!还不快快引颈受死!”空洞的声音再次说道。
紧接着,原本温度宜人的书房,骤然变冷。明亮的灯烛忽地自行被熄灭,架柜上的书籍竹简开始凭空震动,掉落在地。甚至连门窗,甚至是偌大的书房,都在震动!
公孙质见到如此情形,并没有感到惊恐,而是第一时间望向了程睢。
果不其然,恐惧到了极点的程睢,猛地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河六四恰好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听到这声凄厉的尖叫声,急忙拔出青炎剑,冲向书房。
然而还未等河六四冲到书房门口,书房内忽地暴起一团阴风,轰开门窗,将所有人扫出门外,连同桌椅书籍等所有家具,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河六四低头一看,被阴风吹翻出来的人,口吐鲜血,内伤严重,双眼中的血丝已经呈现出淡淡的幽绿色,是明显的中毒特征。
“后退!”河六四急忙大吼,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符,射向漆黑的书房,指决一定,黄符轰然炸裂!
巨大的阳气顺着空洞洞的门窗喷涌而出,却并没有任何阴煞之气被炸散出来,引得河六四不禁一皱眉。
这时,同样口吐鲜血的程睢,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卑微的跪在了地上!
“将军!不可呀将军!”程睢还未开口,同样身受重伤的公孙质又一次出声阻拦。
河六四也回过头去,看向了程睢。
此时程睢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歇斯底里的对着公孙质叫道:“老匹夫!你休要再横加拦阻!我不想死!如今我已遭受猜疑,被冷遇再贬官是早晚的事!那我何必还为他卖命?”
公孙质见程睢已经不受控制了,急忙说道:“将军切莫忘了妻儿老小!”
程睢听闻,反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妻可再娶,子能再生,父母双亲迟早要死,我岂能为此受你所制!”
听到如此灭绝人性的话,公孙质知道程睢已经完全疯了,他为了自己的性命,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能葬送,更何况是赵兌。
无奈,公孙质只能求救一般将目光投向了河六四。
河六四见公孙质望向自己,看他着装应是个举足轻重之人,那这跪在地上疯癫乱吼的程睢,应该就是赵兌的替身了。
脑中飞快的理了理当下的情形,河六四聪明至极,一下就明白了程睢要做什么。
于是,河六四迈步走向程睢,打算先让他闭上嘴巴!
毕竟魏鬼还没有现身,程睢的替身身份还不能暴露。
可刚刚走了两步,程睢尖声大吼:“你别过来!”
河六四脚下一顿,程睢继续说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通风报信,要赵兌不可妄动!否则赵兌岂能不听我的建议!最可恨的是,你竟然要他找一个替身!我!”
刚说到这里,河六四一皱眉,祭出一枚铜钱一弹。铜钱‘嘣’地一声弹向程睢,重重的打在了程睢的额头上。程睢话刚说一半,直接被铜钱击昏了过去。
然而程睢昏厥之前的话,已经喊出来了。
河六四缓缓转过身去,只见空荡荡的书房之中,出现了两个红枣大小的绿色光芒。两团光芒相距只有三指左右,正缓缓由远至近,飘向门外。
等到这两团幽绿的光芒来到门口,猛然暗淡了下去。紧接着一只脚踏出门外,高大魁梧的魏鬼,微笑着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方才那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竟是魏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