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万戴回自己屋子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有了一种风中凌乱浑浑噩噩的趋势,主要是司空摘星的话实在太惊悚,他以前倒是知晓当年的确是有些秘密没错,夏宁汝说起当年的时候根本就是语焉不详,说一半漏一半的习惯表现得淋漓尽致,丘万戴也知道当年肯定撒了好大一破狗血,却是没想到当年“他夭折,他亲娘在大火中去了,而后他爷爷也在孙子和儿媳去了以后撒手人寰”这样的悲剧中还有人为操作的部分。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事情倒是合乎情理,特别是老顺宁侯爷是承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才去的这一部分。

关键在于,如果司空摘星所查到的事情是真的,他那位亲爷爷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薨了,然后他娘带着他跑路了,综合这样的顺序,夏宁汝要掩盖的就是他那位亲爷爷的薨逝了。

一句话,信息量略大,他有点接受不了咯。

在之后司空摘星问他有没有查一查当年的事情的时候,丘万戴还没回过神来,只随口应道:“你让我消化一下,这当年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查到的究竟有几分真。”

司空摘星同情的看着像是受了不小打击的丘万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或许真的能回答你的人是夏宁汝。”

鬼不知道夏宁汝能回答他啊,丘万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可人家都不愿意说好伐?

司空摘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他什么不瞒着我。”

“你漏了两个字,‘好像’,他好像什么都不瞒着我,差了两个字,意思天差地别。”

司空摘星:“……”

“其实这是你的家务事。”司空摘星慢吞吞的说道,“我们之前都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夏宁汝不放手肯定是因为当年,现在我听了你刚才说的事情,又觉得不大像,他或许只是想认回你。”

为什么让司空摘星说得他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你想不想走?”

丘万戴横了明知故问的司空摘星一眼:“我要能走才行啊。”就是被夏宁汝拖住了,

天微微发亮,晨曦让灰蒙蒙的天空染上了一丝色彩,这样的冬季风雪夜若是朝霞初现,那么时辰应当已经有点晚了,丘万戴听见远处有人起身做准备的声响。

夜司空摘星也知道不应该再继续这样交谈下去,随即告辞让他也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你觉得不大重要,其实也可以当我没说。”

丘万戴回到房里,又把自己的身体捂热了一些,这才上了床,抱着床上睡得嘻哩呼噜的小暖包打算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司空摘星说得混乱,好像漏了很重要的部分,而那部分或许恰巧就是极乐门的部分。

如果他没记错,极乐门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三十年前的事情不可追溯,如果极乐门真的早就隶属朝廷,随着后来才转移到了暗处,那么以前接手的人,会不会就是他的祖父,老顺宁侯爷呢?

毕竟夏宁汝看起来有想让他与夏勤接班的念头,事实看来,极乐门有一种世袭的感觉。

丘万戴其实比较倾向于司空摘星在得到了一些当年的信息后的推测,因为他不是真的夭折,而是从京城奔到了湖广,据说他的懒师傅把他在武当山脚找到的时候,他昏迷不醒,身上还有多处的伤,看样子并不像是被人虐打所致,因为他的身上并没有日积月累的旧伤痕,几乎都是新伤或是不久前才弄出来的。

其实他也知道得不多,他家师傅不常说这样的事情,就是在他说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兴致,全当催眠曲在听,回头没两下就睡着了。

十多年前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让老顺宁侯爷薨了,然后才到夏宁汝接手极乐门,而他与他的那位便宜母亲,则是不知道因为什么逃了出来。

他之前稍微打听了一下,据说夏宁汝并没有娶填房,夏勤却是在他之后,夏宁汝唯一的儿子,夏勤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没有娘不好,夏宁汝特别的宠他,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而且从小到大,夏勤就被灌输他还有一个失散了哥哥的概念,顺宁侯府也没有所谓的女主人,甚至连妾室都没有。

如此看来,夏宁汝根本就不在乎夏勤的娘,很可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生育工具。

他要的是他的儿子。

丘万戴很快得出了结论,夏宁汝果然是个奇葩。

丘万戴打了一个寒颤,这货不会是对他心存愧疚,才再生了一个娃儿出来陪他的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有了一种当年的事情绝对不能触碰的念头。

但司空摘星说的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丘万戴心里很挣扎,但他还没想多少的时候,却发现了怀里的小身躯动了动,又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丘万戴开口问道:“夏勤……”他说完这句话感觉有点不妙,他的声音沙哑,听起来也沉,喉咙隐隐发疼,不会是方才在外头吹了风,染上了风寒什么吧?

“你是不是醒了?”好不容易清了清喉咙,努力用正常的声音问道。

夏勤的声音软绵绵,听起来人还没醒,“哥哥,外头好冷,夏勤不想起来了。”

“你不是说饿了么?现在快起身了,我们早些起来吃早饭吧?”

夏勤不是一个赖床的主儿,但丘万戴却发现,那根本就是在夏宁汝面前才有的做派,待夏宁汝不在,他就根本不想起来了。

丘万戴这时候也没心思哄他,他本来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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