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彪有过辉煌的十年。
他从收罗一帮弟兄为别人收账赚取佣金开始,到自己跟着私下放贷,直至开设桑拿洗浴中心、歌舞厅,并将生意逐步向更赚钱的赌博、高利贷款业延伸,成为继秦欣军之后,淮上市里又一个称霸四方,在当地社会上某种组织的代表人物。
只是秦欣军起步较早,后来陆续通过各种手段把所有资金逐步洗白,依法走向正规,做起了房地产、酒店经营等行业。
从去年秦欣军由于行贿案件被抓捕开始,邱彪的事业更加进入猖獗时期。
他购置地产,开办了淮上市最大的夜总会、小额贷款公司,在攫取大量财富的同时,也混得了好几个荣誉性的官衔,比如公开的政协委员、商会副会长等职务。
与此同时,他的势力范围明显壮大。秦欣军原先在西州区的地盘逐渐进入他的“保护”圈子。
邱彪在内部组织设计上,也层级更加清晰,分工更为明确,在淮上市这个行业里形成非法控制和重大影响。
他为董六等核心骨干购买高档车辆,分配住房、股份,向所有手下成员发放工资,提供通讯工具,笼络人心,成为“讲义气”的彪哥。
然而,邱彪所有的成就都在私押吕峰那天上午,因为与华念平的一场正面交锋后,全扫而光,成为他人生的“滑铁卢”。
他被起诉的罪名包括领导非法社会性质组织罪、开设赌场罪、故意伤害罪、强迫交易罪、容留卖娼罪等等。
好在父亲邱明清的暗自斡旋下,杜雨晴又亲徃出面,他的这些罪名全部被手下担当,所以在看守所里关押了几个月后,就被轻松的放了出来。
……
姜登捷按照邱明清的指示找到邱彪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邱彪正站在海龙宫夜总会不远的路边,一个人暗自伤怀。
“夜总会”的招牌仍在,却已暗淡无光,大门紧闭,繁荣盛景早已远去,恰与其昔日主人的现实处境,遥相应合。
斜对面几百米处的五星级七度大酒店,则依旧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迎来送往不断。
邱彪触景生情,眼睛里滚出两行酸咸的泪水。
姜登捷找到邱彪,见他还没有吃饭,便把他领进了妹妹姜琳开的小酒馆里。
他的妹妹姜琳今年三十来岁,丈夫前两年刚患病去世,一个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
姜琳安排哥哥和邱彪坐进了一个小包间里,为他们上了几个菜和一瓶酒,并陪着两个男人招呼用餐。
邱彪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与女人碰身,他乘着姜登捷不在意,偷偷地在姜琳的屁股上抓了一把。姜琳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讨好地对邱彪粲然一笑,嘱他多喝几杯。
姜琳比邱彪大上几岁,她自小在哥哥家长大,邱彪因为小时候被邱明清寄养在姜登捷的家里,两人终日混在一起,情意很是深厚。
她十九岁那年的夏季,嫂子的父亲病逝,哥哥带着侄子一同去乡下奔丧,留下她在城里照顾邱彪。
那天晚上姜琳正在洗澡,房门没有关实,无意间看到少年的邱彪趴在门缝,馋脸地向她偷看。
她裹着浴巾出来时,邱彪的样子是在客厅的沙发里装着看电视,两只大眼珠子却不时地在她身上滴溜溜的打转。
挨着邱彪的身边坐下,姜琳红着脸低声问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没想到邱彪骤然青春性起,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浴巾,趁势就把她按进沙发里。
她半推半就,当时就把身子给了十六岁的邱彪。从此一连好几个月,姜琳背着哥哥和嫂子,偷偷与邱彪承欢。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私情,被姜登捷的妻子在上班中途偶然回家时,意外撞破。
两人当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部a版影碟,赤身坦体,在模仿着电视屏幕上的男女姿势。
姜登捷接到妻子的电话,惊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深怕邱明清怪罪是妹妹勾引了年少的邱彪,很快找个借口把姜琳送回县城里的父母家中。
没过多久,家里就匆匆忙忙把姜琳给嫁了人。
邱彪此时已开始在社会上混世,乘机搬离了范家,并渐渐把姜琳忘得一干二净。
姜登捷把邱明清托他转交的钱放在桌子上,对邱彪说:“你父亲最近心情不好,没有精力多过问老弟的事情,要你好自为之。”
邱彪说:“这全是被那个瘸子华念平给害的,我哪天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姜琳说:“我听人讲,瘸子专员与七度女老板秦欣茹两个人好上了,经常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显是亲密得很。”
姜登捷骂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没想到打狼引来狐狸,倒是成全了他们这一对狗男女!”
姜琳说:“我就是看不惯秦欣茹那副趾高气扬的摸样。不良男女搭勾为奸,一个当官,一个有钱,这淮上市和恩源集团,岂不成了他们两人的天下!”
邱彪目露凶光,说:“真恨不得有天,把他们两人一并剁了!”
姜登捷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父亲已和华念平结下了很深的梁子,发誓今后不共戴天。下一步的人事调整,我也势必遭受株连。恐怕以后,大家对邱彪老弟很难再有所照应。”
三个人吃完饭,姜登捷和邱彪告别姜琳,离开了小酒馆。
邱彪在路上对姜登捷发狠说,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煎熬,更不愿意自己十年的辛苦付诸东流,总有一天,他会让瘸子华念平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