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用话,刺激那蔡子龙,我想看看这蔡子龙,到底是一个什么反应。
那蔡子龙被我一刺激,立马暴躁了,说我是往他身上扣屎盆子,说那些工人,都是
死在了那工地里的阴祟上,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还说:这特么杀人是掉脑袋的,你特么别乱说话啊。
在他发飙的时候,我一旁仔细观察,其实蔡子龙说的这些话,是很正常的——正常人
面对忽如其来的诬陷,第一反应一定是愤怒。
但是,蔡子龙刚才喷我的时候,眼神一直都在躲闪。
人的眼睛一躲闪,就说明心虚——越是愤怒争辩的时候,这种心虚表现得更加明显。
这蔡子龙不对劲。
不过,我没点破,只是把蔡子龙的不对劲,放在心里,我压低了声音,跟蔡子龙
笑,说:蔡老板,刚才是我不对,我也是太恼火才口不择言的,跟你赔个不是,但
你要我化解那十八阴身局,我就必须要去找那些工人,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问他们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了。”我盯着蔡子龙说:他们都是那十八阴身局的受害者嘛,找他们了解
一手资料,你说有必要没必要。
“可那十来个人都死了,他们估计知道一些十八阴身局的东西,但死人不能说话,
至于其余的工人,他们知道个屁啊。”蔡子龙说。
我说他们知道的,至少他们见证过那十个人是怎么死的,总能说出点东西吧。
蔡子龙挠了挠头,说道:行吧,行吧,你非要去,我就让你去!但是……十八阴身
局,你到底能不能化解?我这工地还等着开工呢,我投资进去的钱,不能浪费了。
我说我接了你的阴活儿,就能帮你把事办完,把心放肚子里。
“哼,我不放心得很,反正我告诉你,如果你化解不了这个局,老子一分钱尾款都
不给你结,你告我都没用。”蔡子龙指着我说。
嘿!我心里都想把这蔡子龙给打一顿,但这阴行规矩,阴人不能打金主,我也就忍了。
我说:走吧,蔡老板,带我去见见你们工地的工人。
“你自己去工棚问,我把招呼给你打好。”蔡子龙说:我嘛,我懒得去,那工棚脏得
跟猪圈似的,那些工人浑身汗臭,我闻了恶心。
我听了他的话,浑身哪儿都不舒服,我眯着眼睛,说他:蔡老板,你的确有钱有实
力,很强势,那工人文化不高、钱也不多,确实弱势,但是,好歹他们是花自己的
血汗,在给你打工,帮你赚钱,你说话多少留点口德。
“嘿!”蔡子龙没有往下说,对我挥了挥手,说:工棚位置我发给你,你自己去问,
我待会给那工棚看门的打个电话,他们会让你进去的,就这样,工地上的凶局,如
果没有太大的进展,别来烦我,谁知道你有本事没本事,别又特么和万雄一样,浪
费时间。
“好!”我点点头,离开了蔡子龙的办公室。
说实话,我如果不是为了帮万雄他那可怜的孤儿寡母,我压根不会帮蔡子龙这种没
人情味的老板,对了,他都不叫没人情味,他得叫一身人渣味,暴发户的典型嘴脸。
我出门拿了车,手机上也接到了蔡子龙给我发的工棚位置,我先给瘸马打了个电
话,让他帮我接泡泡放学,然后我把车直接开到了工棚那边。
看门的师傅问我是不是叫李兴祖,我说是的,他给我开了门。
这工棚啊,就是一些简易楼房,用铁皮盖的,地面打了几层甲板和石膏板,居住环
境确实不乐观。
我顺着铁楼梯上了二楼,看了一圈,发现这地方,百来号工人,这个点分成了三拨
人,一拨人睡觉,几十个人挤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打地铺,一拨人呢,在一个房间
里,喝酒打牌,吆喝的声音贼大。
还有一拨人,大概也有二三十号,在一间房子里,围着一个挺小的电视看球。
我进了看球的房间,敲了敲敞开的铁皮门。
有几个工人看向了我,问我:你做啥子哟。
我说:做白事的,老板说工地死了十来个人,让我来问问情况。
“问啥子问哟,人都没了,问来问去,管个锤子用。”工人不耐烦的挥手,让我赶紧
走,说不要耽误他们看球。
我说道:不是无偿的,有报酬的,两千块。
这下子,房间里的工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把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我,但他们都没
什么行动,只有一个瘦得像猴子似的、只穿着一条红裤衩的民工,麻溜的站起来,
说道:我说。
他说完,跑向了我身边,其余工人嘲笑那人,喊:小木,命重要钱重要?
“说事怕什么!”小木已经到了我面前,问我去哪儿说。
我说去楼下说吧。
小木说好,他披了块褂子,跟着我一起下了楼,在一楼的杂物间里聊了起来。
小木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说我想知道那死去的十来个工人,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小木的瞳孔忽然剧烈收缩,他说道:一个女孩和一个女人,害死了我那些工友。
我让小木说详细点。
小木说他有一个玩得特别好的工友,叫大雷,是这次死去的工友之一。
他说大雷算是工棚里第一个死的,就在工地挖出了九枚棺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