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到我母亲身后不远处,竟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像
蛇,一闪即逝。
但是我下一秒再看,那黑影子就彻底不见了――我还在好奇那黑色影子是什么呢,我
母亲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疯狂的摇着我的身子,问我:小祖,你刚才说什么?你
说水哥……水哥落在了桃花鬼的手里?
我母亲是个婉约的女人,平日里说话,都不会很大声,哪怕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
说话也柔声细语,肢体语言也不会特别出格,但这一次,我母亲狂性大发似的摇着
我的肩膀,足以见得我父亲落在桃花鬼手里这事,对她的震动,到底有多大。
我很不想伤我母亲的心,但我不能骗我母亲,我跟她说:妈,我爸落在了桃花鬼手
里,这是猫六耳推断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母亲,你和父亲联系应该比较紧
密,你最近,有没有我父亲的消息?
母亲咬着嘴唇,仔细的想了一阵后,才说:你父亲一个月前,和我见过一面,但是
他说他要进昆仑山,找一个替你改命的机缘――然后,就再也没和我联系过了。
“你父亲这些年,为了你的事,经常出远门,一出门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因
为经常出入那些深山禁地,所以也难得回电话给我――所以,这一个月里,你父亲没
跟我联系,我也没觉得他会出什么事……
我母亲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冯春生轻轻的拍着我母亲的背,说:陈词老
妹,别难过,别伤心――于水是我们兄弟,他出事了,我们不会不管的。
陈雨昊也说:那当然的了――于水如果真出了事,我非剐了那群桃花鬼不可。
我母亲听到有这些老兄弟、老伙计的支持,心情才好了一点点。
冯春生说道:我们待会出了九黎城,我立马就去联系人,把咱们当年的老朋友、老
伙计联系到,一定要把那些桃花鬼给翻出来。
我也跟母亲说道:放心,妈,我爹失联了,我去找,过刀山下火海,我也得把我爸
给找出来。
如果说我父亲落入了桃花鬼的手里,我父亲绝对不会是因为道行不够,才被他们抓
住的,我父亲是阴阳刺青师,阴阳绣手艺,出神入化,同时他还是阴人江湖里,少
数的几个凝聚了“势”的高手。
桃花鬼和他想在拳脚上见真章,我父亲不说能赢,但逃命是没问题的。
只可能是桃花鬼利用我父亲替我“改命心切”这个心理弱点,下了局,才把我父亲
“请君入瓮”,给抓起来了的。
我父亲对我恩深似海,我一定要保我父亲周全。
想到了这儿,我跟我母亲继续说:妈,这次,看你儿子的……再说了,有田晓婧在,
桃花鬼插翅难逃。
我母亲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我心里的阴霾,也扫掉了不少。
可谁知道,我母亲这渐渐好转的情绪,竟然是装出来的,她脸上表情迅速平复,我
原本以为我母亲心情彻底恢复过来了呢,结果我母亲忽然捂住了嘴,蹲在地上失声
痛哭了起来。
她和我父亲,感情太深了。
母亲这么多年,和我父亲一直都很恩爱,甚至我父亲从小就跟我说:小祖,男人要
有担当,尤其是对妻子,妻子不是你的附庸,她是这辈子陪你走完人生路的人,其
余的人,可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但她能陪你走完她的一生,男人如果心有所爱,
必然要万分珍惜,这才叫成熟。
我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侧面也能得见我父亲有多爱我母亲。
现在父亲失联,母亲感觉脊梁骨都被人抽走了。
墨小蹲下身,双手抱住了我母亲,头靠在我母亲的肩膀上,她是想用拥抱,替我
母亲分担悲伤。
周围的兄弟们,也一个个都无所适从,我也想安慰母亲,可我怕说错话,再次恰得
其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点手足无措。
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分钟的样子。
母亲缓缓站了起来,她从墨小的怀抱了挣脱了出来,脸上泪痕未干,但我母亲的
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住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和水哥结婚二十年,一直举案齐眉,恩恩爱爱,如今听到水
哥被人劫走,我心情失控,一时间没控制住,所以……有些失态,对不住大家伙。
冯春生立马摆手,说道:蛊母老妹,你和水子感情太深,忽然闻听此噩耗,情绪喷
发,也是正常,谈不上失态。
我母亲继续说道:水哥不在,闽南阴行,由我来掌管方寸,多年江湖经验告诉我,
越是紧要关头,越是需要冷静,一旦方寸大乱,必然兵败如山倒!
我很难想象,我母亲从十分钟之前的柔弱女子,转换成了冷静话事人,可能这就是
江湖儿女!我母亲是个女豪杰啊。
母亲接着说道:刚才冯大先生说要找来当年的老朋友、老伙计,来寻找水哥,其实
不用,暂时,不联系任何一个老伙计、老朋友!
冯春生听了我母亲的话,老大的不爽,斜着眼睛,质问:怎么?是不是嫌弃我们当
年这些老伙计、老朋友实在不中用了?所以,懒得找我们当帮手?
“冯大先生这话重了。”母亲跟冯春生抱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