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厨房案板上,一片白花花的黑狗獠牙。
那厨子看着那一片白花花的獠牙,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他去掉了脸上的口罩。
这人一脱口罩,模样就很奇了。
他的脸,上半张脸和人一模一样,但是下半张脸上,长着狗皮,带着黄毛。
他接着,蜕去了手上的手套。
他手套一脱,露出了两只手,手也不是人手,而是狗腿。
这人,整一个半人半狗。
这厨子,真是奇特。
他伸出了右手,去捉那案板上的獠牙,然后猛地往嘴里一塞,獠牙就长在了厨子的
嘴里。
这厨子慢慢的在那儿上狗的牙齿。
我估计,这些獠牙,没准就是这半人半狗的厨子,用来害人的法子!
我看到这儿,也就没看了,又去了聚鼎楼的正门,进了大厅里,坐在了黄警官、祝
警官的身边。
他们俩一见我,就说道:哎呀!小祖,你可来了……我们今天,就把这凶手给抓了。
说完,他指着身边喝得醉死的年轻人,说道。
我摇摇头,说道:这人,不是凶手。
“不可能。”黄警官说道:我今天下午和老祝,查了很久,发现这几天啊,这年轻
人,都不怎么来上班——刚好,郑国志一家六口,就是这几天死的,作案时间很吻合啊。
我摇摇头。
黄警官说:我和老祝确定这人就应该灭门案的凶手,专门约他在这儿喝酒,把他喝
到大醉酩酊,才准备把他给拷起来,送到公安局去的。
我看着黄警官,说道:老黄、老祝,你们幸亏是喊了我来……要不然,得出大事!你
们抓人,抓错了,而且,还打草惊蛇了!
“不应该吧?”
“嘿!”我站起身,说道:如果不是我来——今天你们两个,一个都走不了。
黄警官和祝警官,灌着那“凶手”的酒,其实他们是抓错人了,真正的凶手,就是今
天给他们准备饭菜的厨子呢。
那厨子在厨房里装狗牙,就是准备杀人了,我不来——今天黄警官和祝警官,都得死
在那厨子手上,黄、祝两位老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应该抓错人了啊?”
“哼,可是你们已经抓错了,有没有闻到强烈的狗血腥味?”我问。
黄警官和祝警官摇了摇头。
墨小玥一旁说道:哎呀——他们俩都喝高了,鼻子、耳朵都不那么灵了,自然闻不到
狗血腥味了。
我点点头,站起了身,带着黄警官、祝警官和墨小玥,说:跟着我去就知道了。
我们一行人,走到了厨房门口。
这厨房没有门,只挂了一个布帘子。
我也没有拨开那布帘子,朗声说道:里头的厨子,郑国志一家六口都被你杀了……就
不要再生杀孽了!
“汪汪!”
厨房里,传出了一阵凶猛的狗吠声。
我继续说道:我是阴人李兴祖,我做事,凭一个公道,当然,里头的兄弟,要是觉
得能通过手段,杀了我们几个,我们大可以过上一招!
我刚说完,那厨房布帘子里,忽然飞出了一截花白的物事。
我是眼疾手快,猛地一抬手,指尖打出了一根纹针。
我的纹针和那花白的物事一撞,发出了金石之音。
叮!
我的纹针落在了地上,那截花白的物事,却狠狠的钉在了我旁边的墙上。
这花白物事,就是一截狗牙!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行家一出手,功夫到没到家,自己心里头明白。
那厨子一发狗牙,就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了,我听到那厨房里,传出了一声叹气。
“唉!高明!我输了,要杀要剐,进来拿人吧。”
半人半狗的厨子,一招之内就认输了,手劲、眼力,刚才这一招,都十分明显了。
我眼力快,后发先至,我手劲硬,我的纹针钉飞了他的狗牙,而且我的纹针,只是
轻轻落地而已。
一招之内,胜负已分。
我跟厨子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姓马?
“是!”
“马小君是你什么人?”我问。
“他是我儿子。”厨子说道。
我说道:那我倒是理解你为什么要杀郑国志一家了,你是为了你儿子报仇!
“不!我绝对不是因为我儿子,杀了郑国志一家,或者说,不全是。”厨子说:我也
为了我自己。
我点头,说道:那你能否出来,来这大堂之上……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把事情说清楚。
“好!”厨子答应了一声。
紧接着,满嘴獠牙、半人半狗的厨子走出了厨房。
他看着我们,眼神不毒辣、不阴险、更多的,是一份敦厚。
我看着厨子,指着大堂里还在煮着的打边炉,说道:一边喝一边聊!
“好!反正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厨子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桌子上,把嘴里的
獠牙一根根的卸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才喝酒、夹菜。
我也坐在了厨子的身边,说:我现在就知道,郑国志杀了马小君,至于你和郑国志
之间,还有什么纠葛,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给你听。”厨子说道:我叫马崇阳,我儿子没死的时候,我给人画喜娃,画喜
娃你知道吧?
我摇摇头。
马崇阳介绍,说以前过年、过节都会买一种工艺品,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