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道卓。
要说这庙门前,是一条窄巷子,巷子两边,有许多人家的宅子,门口,堆了七七八
八的东西,下棋的棋盘、晾了衣服的架子,挂满了一串串烧腊、熏肉的杆子,很像
紫红色的芭蕉树。
王道卓就站在一晾衣服的架子后面,探出了半个脑袋,望着我,森然的笑。
靠!
这王八蛋的尸体竟然跑这儿来了……而且他朝着我笑是几个意思?
我此时被大佛扛着,肯定不好做声,也没个行动,不然庙宇里头的鲁有良,肯定得
出来找我“聊聊心”了,只能睁开眼睛,怨毒的扫了王道卓一眼。
结果王道卓不但没生气,还露出了半个身子,双掌合十,行了个佛礼。
无巧不巧,鲁有良那货出来透气,没瞧见睁开了眼睛的我,只瞧见了王道卓,喊
道:你做什么?鬼鬼祟祟在我庙前晃悠?
“嘿。”王道卓立马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赶走了王道卓,紧接着,鲁有良又走到大佛身边,趴他耳边,说道:刚才琢磨了一
阵,按照原计划做……
原计划?
原计划是什么?我有些好奇。
但大佛显然知道那计划是什么,没说别的,只点点头,应了一声后,扛着我上了大路。
……
大概十来分钟后,我重新被送到了路虎车上。
三胖子等得心焦,帮着大佛把我扛到了车后座上,埋怨对方:大佛,你憨不憨啊,
验个身份的事,搞这么久?
“出了点岔子,鲁大佬让我跟你一起,去见宁大佬。”大佛坐上了车,拉上了门,又
问:三胖子,你着急什么?
“能不急吗?我最近追一姑娘,花了好多钱,才上手呢,约好了晚上去搞浪漫的,
被你这一耽误 ,我晚上的浪漫不泡汤了吗?”
“切……以为是什么事,女人而已。”
“咱不跟你似的,一个巫人,学密宗修合.欢禅,还和男人修,变态。”三胖子发动
了车子。
他在前面开车,没留意到大佛的表情——这货一脸的杀气,显然是动了杀机,报复心
太强了把?
车子快速行进了起来,大佛也开始念咒,化解我身上中的摄魂之术。
没过多久,我身体里酥软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佛打了个响指,我眼皮情不自禁的跳动了起来,再装昏迷也不行了,干脆坐了起
来,揉了揉太阳穴,望着身边的大佛,佯装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样子,问:你是?
哦……大师,他是我一朋友,途中上的车,您刚才睡过去了,我没打扰你,睡得还
香吧?”三胖子满脸堆笑,问我。
我心里吐槽道——生死门前来回试探,能睡得香吗?
但话到了嘴边,我装作一副舒坦的模样,说:香,好久没睡这么踏实的觉了。
摄魂时候的状态,就是催眠嘛,催眠确实比睡眠更能补充体力,醒过后哪怕是个抑
郁症患者,都会觉得天空明亮了许多。
我这回答,没什么纰漏。
“嘿嘿!”三胖子又笑,点了根烟,美滋滋的开车。
此时,车子驶出了城区许久,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余的车,大佛脸上杀气更盛,没来
由的骂三胖子,说:把嘴里的烟给我扔了。
“你神经病吧?”三胖子扭过头,看了大佛一眼。
大佛给了三胖子右手一巴掌,骂道:把手里的烟给我扔了,听见没?
“煞笔!”三胖子又国骂了一句,准备不搭理大佛的,结果大佛再次动手,揪住了对
方的头发,狠狠一薅。
噗!
哑响过后,三胖子一块头皮上的毛发,活生生被拔出来了,头皮上还带着血。
他疼得嗷嗷叫,失去了理智,抓起了茶杯架上的保温杯,朝着大佛摔了过去,大佛
偏头一躲,半站着身,抓过方向盘,狠狠一扭。
车子顿时斜向,朝着对向车道开去,撞向了路边的山体上。
砰!
车子迅速溃缩,整个车头撞得细碎,方向盘都往后偏移了许多,把三胖子死死的夹
在了驾驶位上。
我甚至还听见咔嚓两声响,三胖子的腰椎断裂了。
方向盘上打出来的安全气囊,把三胖子的头,死死的按在头枕上,等气囊萎靡了下
去,他的头,无力的歪到了肩膀上。
靠!
搞了半天,刚才大佛跟神经病似的找三胖子的茬,就是为了找机会,弄死这人?
我猛地想起在离开庙宇的时候,鲁有良暗地里跟大佛说——按照原计划走,他说的原
计划,就是搞死三胖子?
应该没这么简单。
情况突变,我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安安静静的坐着。
鲁有良对着我笑了笑,说:大师,你应该是个见惯了生死的人,刚才这阵仗,没吓
唬到你吧?
“当然没有。”我镇定的回答。
“那就好……待会有些话要跟你聊,等我打完这个电话。”他指了指手机,还说:我打
电话的时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希望大师不要理会,待会,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的,可以吗?
“可以吗”这三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威胁之意很重,潜台词就是——我能搞定三胖
子,也能搞定你,你给我小心些。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哎呀!刚才睡那一顿,没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