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钱三麻则说:原来火锅店遭了这六场命案,是恩人为了给妹妹报仇?那我们火锅店
的那些人,就没什么值得抱怨的了,恩人帮我们太多了。
荆棘只喝酒,不说话。
我则跟钱三麻说:没事的!你那个店,可以解封,我有路子。
“要是能解封那就更好了,谢谢你啊,李大师。”钱三麻连忙说。
我笑了笑。
现在事情差不多清楚了——荆棘是为了妹妹报仇,在十年前,给钱三麻的配方里,做
下了手脚,来了一个“守株待兔”的局。
那尤家村六人,撞上局了,至于通过他们,牵扯出了尤家村的人间地狱,那是意外
收获。
那六个人也是该杀,唯独可怜了钱三麻的火锅店被牵扯进来了,我拿起了手机,往
房间外头走。
荆棘喊我,说:小祖兄弟,我们都化解梁子了,今天,所有的事,也都说清楚了——
你别着急走啊,晚上,不醉不归,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我笑笑,说今晚这酒,肯定是跑不了的,得喝,不过,我先去外头打个电话,帮钱
三麻把火锅店给解封了才是正事,酒嘛,可以晚点喝。
“哦,小祖兄弟是个热心人。”荆棘点点头。
“李大师,谢谢你啊。”钱三麻激动得差点没坐住
我托了钱三麻的腰一把,把他扶住了,才出了门去。
这栋村宅的门外,还是一层层的老鼠,鼠老太还没有撤回她的老鼠。
“咦,老鼠还没走吗?”我心里奇怪,上了我的车。
我在车上,给我小姨奶奶打了一个电话去。
小姨奶奶在电话里,小声的笑着,说:小祖啊,你这回可是立了个大功啊,多达五
十人的犯罪团伙,上百号陷入魔窟的可怜人,该打的打,该救的救,大功德。
我也笑笑,我跟我小姨奶奶说:索命人,我也找到了。
“是吗?”小姨奶奶喜出望外。
我说:但是,索命人我不会交出来的——他杀了那尤家村六个人,不过,那六个人曾
经害过她妹妹,他杀人,是为了给他妹妹报仇。
“为了报仇而杀人,也是违法。”小姨奶奶有些执拗。
我说:是违法,但是他也有功啊,不是这次他杀了尤家村六人,那尤家村的“人间
地狱”,能被翻出来吗?
“我知道!但这是两码事。”小姨奶奶说道:我就问你——火锅店的六个人长出了第三
条腿,已经闹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你让我怎么去跟市民解释?
我笑着说:那尤家村不是抓了几十人嘛,把这六个人死去的锅,甩到那几十人身上
去,多大点事。
“你这种做法很敷衍。”小姨奶奶又开始念叨了,我懒得听,我就说:那我不让你遮
掩了,反正那个索命人,道行太高,我抓不住!你自己找人抓吧。
“那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小姨奶奶说。
我说我不知道,就和他见过一面,接着我又说:你去抓他吧,但是火锅店得给我解
封吧?
小姨奶奶又笑了,说:解封,明天上午就解封了。
“这还差不多。”我挂了电话。
反正我没和我小姨奶奶说“索命人”的名字,她自己慢慢找去吧,只要能把火锅店解
封了,一切都好说。
我心情大好,正要推门下车,忽然,我发现我的车窗上,贴着一张老太婆的脸。
“蹭”,我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接着,那老太婆,轻轻的叩着我的车窗,说道:小祖,是我,鼠老太。
我听到了鼠老太的声音,这才推开车门,笑着说:哟,吓我一跳,刚才光线太暗
了,没分辨出你来!老太,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时候,鼠老太不是应该在那垃圾场的下水道里待着吗?
鼠老太没有回我的话,只是问我:你说的那个叫索命人的小伙子,怎么样了?你做
掉他了吗?
我说没呢,我和他解了梁子,是一路人。
鼠老太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缓缓的说着:白猿、白猿。
我走了过去,问鼠老太:什么白猿。
“背上有白猿。”鼠老太的目光,有些麻木,但麻木中似乎带着希望,再看她的步
子,挪得极其的慢,显得很踌躇。
她走到了村宅门口,想进去,走进去一步又退出来了,再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来
了,嘴里还哆嗦着,说:不可能的!石头死了,不可能的!
石头是鼠老太的儿子,不过,石头在几岁的时候,就被他父亲发酒疯,推倒了,石
头后脑磕在门槛石上,摔死了。
我一听,越发糊涂了,我问鼠老太:你在这儿念叨你儿子的名字,还念着白猿?是
因为……
鼠老太说:你说的那个索命人,他……他背后,有和我儿子一样……一样的纹路——那纹
路,是一头白猿。
什么?荆棘是鼠老太的儿子?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荆棘的背上有白猿纹路?那荆棘,又来自尤家村!
我不知道荆棘到底是不是鼠老太的儿子,但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尤家村的白猿传
说,一个身背白猿纹路的人,因为修习巫术之后,激发了返祖现象,化身白猿,打
残了他自己一家人,然后畏罪逃到了深山里去了——莫非荆棘就是那只“白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