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旺想了许久后,才挠着头,说:其实……其实……我还是……不想!
“这也不想?你别忘记了,你是东北阴人后裔。”墨小有些恼了,怼了一句。
接着,墨小又说:再说了,你现在算小富贵了,可别忘了,你的富贵,是小祖哥
帮你争取过来的,如今小祖哥需要你们,你们却不帮他,说得过去吗?
鲁旺被怼了几句,低着头,不说话了。
店里的金大妈看我们吵了起来,慌忙过来打圆场,把我肩膀搂着,陪着笑,说:小
祖哥、小小姐,不着急,不着急,都是自己人嘛,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嘛。
我站起身,跟鲁旺说:阿旺,没事的,你不愿意去我不会逼你,你帮我招呼督造巷
的东北阴人后裔,晚上一起喝酒,看看大家怎么说。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嘛。
鲁旺应了下来,落寞的走出门去,一家一户的去通知东北阴人后裔晚上喝酒的事。
……
晚上七点多,按照督造巷的规矩,摆起了长龙似的百家宴,宴席一水的铺开了,大
家上席前,都知道了我来的目的,席间坐着的东北阴人后裔们,一个个愁眉苦脸,
心神不定。
我端起酒杯,说了第一句开席的话:兄弟们,几日不见,再见你们,十分想念,干杯!
大家伙都把杯子举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干了。
我把酒杯放下,说:这次我来是为了什么,大家应该都清楚吧?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众人先是一阵沉寂。
还是鲁旺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小祖哥,我是真的不愿意回去了――华夏早就不是我
的家了,我的家在督造巷,远离故土,去陌生的国度打拼,我们可能不……
“你不是华夏人吗?”墨小冷眼说道。
我安慰着墨小,说:小,我其实能理解他们,鲁旺,你接着说。
“我不去。”鲁旺说完。
其余的东北阴人后裔,有了鲁旺这第一炮,各个都站起来,纷纷诉说着。
“小祖哥,我们是真不去华夏,这儿才是我的家。”
“是啊……故土难离,虽然把泰国当成故土,有些大逆不道,可这就是我们很真实的
情感。”
“小祖哥,你是我们得财神爷,因为你,我们要开始过上好日子了……但是……跟你回
国,我觉得……需要多想想。”
几乎没有人愿意跟着我回国。
我站起身,再次端着一杯酒,说:我这一次,以东北招阴人之名,再建东北阴行,
大家愿意跟着我走吗?你们都是东北阴人后裔啊,别的不敢保证,你们一旦跟了
我,往后的日子,我保准大家荣华富贵――你们把泰国曼谷当成故土,没问题,可我
想问问你们,在泰国,除了受到无边的欺凌之外,还有什么?
“饥寒交迫?被人嫌弃?”
众人不说话了。
我再说:在泰国,你们永远是外人,跟着我走,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大家伙儿的神色,有些动容,但仍然……
巨大多数的阴人后裔都摇着头,说:我们真的对东北阴行,没有什么情感了!对华
夏,也没有什么情感了!
“白眼狼啊。”墨小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鲁旺听到了墨小的话,脸色有些变,但瞧在我面子上,没有动怒,他说道:其实
我们这儿所有的人,连祖传的法器都丢了,真说我们是阴人后裔,担当不起。
什么?
祖传的法器都丢了?
这真的让我有些发怒了,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东北阴行,法器就是传承,丢了法器,就是丢了传承,这……太过分了吧?
我桌边的酒杯、瓷碗,被我一巴掌拍得震跳了起来。
众人见我头回生气了,都举杯要跟我赔罪。
鲁旺也双手捧着杯子,牙齿打着颤,说:小祖哥,您先别生气,我们的法器丢了,
也是有原因的……
他跟我说了起来。
原来,二十年前,东北阴行十万阴人被封印后,他们这些小阴人的后裔,全家偷
渡,来了泰国,在快到泰国的海域里,他们家人怕那“大魔头”追杀他们,干脆把法
器,都扔进了海里。
他们当时都是惊弓之鸟,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会做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
鲁旺再次说:我们虽然都是东北阴人后裔,可是……可是连法器都丢了――法器没了,
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当东北阴人?我们心里哪还有您小祖哥的那股子热血?
“哎!”
众人再次叹气,都陷入极度没落的感觉里。
我也委顿的坐了下来,原来,大家伙不愿意离开督造巷,是对自己身份上的自卑。
说他们是泰国人?他们都没有泰国户口,都是黑户。
说他们是华夏人?可他们中间,有些人甚至根本记不清楚华夏的模样。
说他们是东北阴人后裔?他们连法器都丢了。
他们没有身份,很自卑,所以只能抓紧仅仅拥有的身份――督造巷的居民。
离开了督造巷,他们会很陌生、恐慌,惧怕自己身份的最后一个标识也消失了。
我们是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会缠绕他们往后的很多年。
但如果……我能帮他们把法器找回来呢?找回他们的身份标签,找回他们的身份认
同?他们会不会跟我离开督造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