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员按了冈野进几下,又试探下呼吸,什么都没有,人死透了,眼看大火即将烧进车内,他还强挺着伤势,试图将冈野进的尸体拖出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小警员踉跄几步倒下,陷入黑暗之中。
张秉林到底是打家劫舍的老手,钻出满铁医院的院子,三拐两转就隐藏进黑漆漆的胡同里,可惜的是,他们身上大包小裹的累赘太多,没法钻更狭窄的巷子,否则还能逃的更隐秘、更快些。
虽然有些狼狈,黄二依然非常兴奋:
“少当家的,这些玩意老抢手了,怎么都能卖上一万块现大洋。”
有个同伙不屑的嗤笑:
“黄二,你个睁眼瞎,才一万,依我看,怎么也得两万块,你说呢,少当家的?”
黄二也是乐开了花,并不抬杠,嘿嘿笑道:
“两万就两万,跟着少当家跑这一趟就是痛快,大当家的怎么都想不到,咱爷们敢砸小鬼子的响窑,手风还这么顺,哈哈,两万大洋,紧巴紧巴,够绺子里支应一年的了!”
提到老北风张海天,这群人瞬间安静下来,胡同里只听到一群人沉重的脚步声。黄二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结结巴巴道:
“少,少当家的,俺,俺不是有意的,那个……”
张秉林很是烦躁的摇摇头,刚要说话,突然胡同口传来厉声质问:
“干什么的!”
不好,是警员,张秉林暗骂一声丧气,眼看着胡同走了大半,此时掉头逃走已是来不及,一股脑冲出胡同才有生路,只得低声下令“冲过去”!
这伙人也不回话,反而加快脚步,就如丛林中的野兽般,闷头向前狂奔。
一群野兽狂奔是什么样子?
至少在那名满铁警员眼中,眼前的一幕就是如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凶兽奔着他冲过来,带给他的无比巨大的压迫感,吓得他慌忙大叫:
“站住,快给我站住……”
嘟,嘟,嘟——
满铁警员情急下吹起挂着的警哨,刺耳的声音四散传出,隔着一里地都能听到。
坏了,张秉林知道不好,再顾不得隐藏,抬手就是一枪,将这个莽撞的满铁警员放倒在地:
“快走,离开这里!”
可惜,这群红胡子太小看满铁警员的动员和组织能力了。
随着枪声响起,周围响起一片警哨声,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吹,连片的尖锐刺耳鸣叫声,有如地狱的贯脑魔音,又好像是催命符,让从未见识过这阵仗的红胡子感到惊慌失措,齐齐看向张秉林:
“少当家的,咋办?”
张秉林也是懵的,他们常年打家劫舍,顶多遇到过警钟啥的,哪见识过这种近似“人民战争汪洋大海”的大场面,仓促间不知如何才好。
就在“小北风”愣神的功夫,不远处传来叫嚷:
“在这里,就是他们!”
随着叫喊声,警哨的响声变了一个节奏,紧接着,周围的警哨声竟是在向这边靠近。
不好,狗腿子上来了,张秉林顾不得多想,更没时间分辨方向,当先扎进不远处的另一条胡同。
身后的满铁警员大呼小叫的追上来:
“站住,开枪了!”
砰,砰,砰——
杂乱的枪声响起,吸引了更多的满铁警员围堵过来。不仅如此,那边进驻满铁医院的关东军,发现医院内有如战场一样的场面,气的暴跳如雷,派出了两个小队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包抄而来。
张秉林等人好像没头苍蝇般,在胡同里钻来钻去,也不知跑了多远、转了多少条胡同,周围那急促的警哨声就像是狗皮膏药般始终无法摆脱。
黄二回身甩手一枪,撂倒了追的最靠前的一名满铁警员,异常烦躁的道:
“少当家的,这么跑不是个头,拼吧,杀出条出路!”
“不行!”
张秉林断然拒绝:
“这是小鬼子地盘,惹来大队的鬼子,我们谁都活不了……”
砰——
正说话,前面响起枪声,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冒了出来,端着长枪就射击。
不好,被堵住了,张秉林暗骂一声,这下不打不行了,抬手就是两枪,隐约打倒了一个人影,吓得其余几个满铁警员慌张躲到墙后。
“哈哈,你黄爷爷在此,有本事过来啊!”
黄二见终于能大干一场,刚刚的憋闷一股脑发泄出来,也不躲避,嗷嗷叫着,抄着两支盒子炮冲了上去。
对面几个满铁警员还真没见过这场面,尤其是有如人熊一样冲来的家伙,那悍不畏死的样子吓得他们不轻,连开几枪都没打中,身子越发的抖动起来。
“啊,啊,啊!”
黄二健步冲到近前,手上的盒子炮枪焰闪耀,用几乎是处刑射击的方式,抵近放倒了两个满铁警员,其余几个家伙被吓坏了,嗷的一声,转身就逃。
黄二杀性大起,还要继续追上去,被张秉林厉声喝住,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杀人,而是找到出路逃走。
马明远听到枪声大作时,刚刚将原装盒子炮收好,正快步疾行在狭窄的巷子中间,一听到枪声,立即躲入墙角阴影,飞快的抽出盒子炮,小心的观察四周。
不怪他如此紧张,实在是枪声距离他太近了,马明远几乎是以为满铁警员追过来。
侧耳听了一会,又走到巷口小心的探头打量一阵,确定了自己暂时还很安全后,马明远就准备离开此地。走出去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这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