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湘讨好的拉着令狐老夫人的袖子摇了摇,“祖母,这事儿有些大,咱们自己不好全扛下来,太扎眼了,您帮帮我吧!”
之前表现的那般自信满满,这会儿又露出这样的小女儿娇态来,令狐老夫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夸她好,还是骂她好。明明只是个才十四的小姑娘,却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念头,偏偏每个念头还都能跟赚银子扯上关系。
令狐老夫人被叶湘摇得没了脾气,只得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说吧,让老婆子怎么帮你?”
“您答应了啊!”叶湘欣喜的笑了起来,凑近了老夫人,低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姜洪怀揣着一打银票和一封信匆匆去了仙品居,把正与老友喝酒的老侯爷叫了出来。老侯爷看了信,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却没有按信上所说的带姜洪去巡天府衙,而是进了趟宫。
战事一起,百姓南逃就是避无可避的事情,如何应对难民潮一事,一直是皇上最头痛的一件烦心事。叶湘的这个法子确实不错,但既然是要帮皇帝解决麻烦,没道理还得自己贴银子不是?
皇帝坐拥天下,全天下所有的土地都是他老人家的。那么拿出些荒山荒地做酬劳,让臣子帮忙解决一部份难民潮,这个要求过份吗?
当然不!
姜洪在宫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老侯爷就哼着小曲儿从宫里出来了,当然,手里还拿着卷明黄黄的圣旨。上书:赐嘉善县主京城南门十里外,荒山百座荒地千顷。
巡天府尹看到这份定议模糊的圣旨,就头痛欲裂,什么叫荒山荒地?未经垦,无主之山无主之地即为荒山荒地,这地还好,有个千顷的定意,可这山呢?是大山还是小山,万一这山要是连绵数理,那又该怎么算呢?
大家都是在朝庭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狐狸,老侯爷光看巡天府尹那个脸色就知道他在愁什么了。“老段啊,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赶紧派小吏跟我的人去量地造册是正经,左右我是带着圣旨来的,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牵扯不到你的身上,你有什么可怕的?”
段九白了老侯爷一眼,心说:这都要开打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回头最后会花落谁家,万一今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个小气的,他这边这么多山地拨出去,谁知道会不会被牵连?
看着老侯爷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段九身后一中年文士,凑到段九身边小声道:“老爷,好汉不吃眼前亏,伯阳侯带着圣旨,咱们要是不照办那就是抗旨啊。”
说的也是啊,现在要是不照办,就是抗旨不尊,有伯阳侯这个老东西在,分分钟就能弄死他,还何谈以后啊?
段九没办法,让人去叫了在衙的几个小吏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带了契书陪姜洪出城去丈量造册。
叶湘倒没有想到,老侯爷会向皇上给她讨这样一份圣旨回来,平白得了那么多山和地,她乐的嘴都差点儿合不拢。不过她也明白皇帝之所以肯给她这么多土地,也是因为她肯为皇帝分担难民潮的压力,既然“报酬”都已经收了,叶湘自然知道要好好办事。
“祖父,我手里的人手不够用了,你借我些能干的管事呗。”叶湘一点儿没拿自己当外人,向老伯阳侯要起人来毫不客气,“我要几个人南下去收粮,采购毛竹、油布、布匹、棉絮等物。”
叶湘有时候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毫无条理,许多时候都奇奇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老侯爷和令狐老夫人疑惑的对视一眼,老侯爷道:“你要买粮食、布匹、棉絮、油布,我都能理解,可要毛竹干嘛?”
叶湘一边比画一边道:“竹子遍地都是,收购价格也便宜,用毛竹和油布可以搭建出大量的简易的难民屋,最重要的是不会花太多的银子,而且竹子的枝和叶可以收集起来当柴烧,粗的一头拿来做难民屋的支撑,细的一头还可以做床啊,椅子啊之类的物件,用处太多了。”
老侯爷和令狐老夫人忍不住又对视了一眼,再次被叶湘的想法给震撼到了。竹子在大华朝,其实不并常见于人们的生活,纵使是有也多是出现在农村,人们造房建舍最常用的其实是木料。二老已经无心去探究,叶湘的这些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了,他们只知道这个未过门儿的孙媳妇,小脑袋里有许多奇思妙想,而她这个关于用竹子和油布搭建难民屋的想法,显然是可行的。
老侯爷只略一沉吟,便道:“现在是你管家,府里的人全都任你调用,至于府外的……我会交代秦松,让京城里那些铺子的掌柜明儿一早过来见你的,有什么事情,你就自己交代他们去办吧。”
叶湘喜形于色,忙起身向二老曲膝道谢。行完了礼,叶湘又目光灼灼的看向老夫人,道:“祖母,等有难民到达京城时,就需要您配合我罗。”
“知道啦,知道啦。”令狐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想扶额,“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怎么连这点儿小事也要计较。”
见过想要救灾,还计算的分毫不差,不肯吃半点儿亏的人吗?
没见过的话,看看叶湘就知道了。她把什么都计算好了,难民营建好之后,不是给人白住的。想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吗?可以,用劳力换。除了实在太小的小孩和不能动弹的老人,女的可以帮忙补缝、烧饭做菜和照顾病者,男的可以帮忙管理难民营,帮忙搭建屋舍和开垦荒地。
眼下才初春,开垦之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