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炳差点被王满贵的骚操作,也是这个老家伙,怎么可能为罐子村的人出风头头疼呢。他是巴不得大家越出格越好,这样公社开会的时候,他就能向其他村的同行炫耀啊。
这天下的形式早就明朗了,贫穷不再是骄傲的资本,先富起来才是潮流,别的村现在哪能比得上他们罐子村。村子穷了,男娃子连婆姨都找不上,有啥可骄傲的。现在十里八村的女娃娃,哪个不想着嫁到他们村子来。他们村很快就没有光棍了,这还不值得炫耀么。
他只是最近闲的慌,来找二流子寻开心而已。
陆仁炳送走了王满贵,继续回到厂子里看报纸。看完报纸,喝完水,他就开始去巡视。每个环节都他都要检查一遍。虽然现在这时代,人们连肚子还没填饱,对于食品安全什么的要求还不高。
但是陆仁炳却不能放松要求,现在没有真空包装,连塑料袋什么的,也不向后世那么烂大街。
所以陆仁炳家的卤货,保质期并不长,包装也都是油纸为主。因此除了加快销售之外,就是一定要注意产品质量。
嗯,厂子里虽然添置了不少设备,但主要还是人工在操作。一个不注意,就会弄的脏兮兮的。在这里干活的人,也需要不断的监督。不然很快他们就能把车间弄的一团糟。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并不觉得环境差有什么关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老祖宗传下来的谚语,大家深信不疑。但是这一点是陆仁炳绝不允许的。
一个品牌建立不容易,但是毁坏它,却只需要一件小事。做食品行业,尤其如此。
这个年代,真的是最好的年代,对于孙少安更是如此。虽说他每天累的要死,但是砖窑的红火,驱散了所有的劳累。
他现在开了四个窑口,原先一队的大部分男丁,都在跟着他干活。刨除了人工费,煤炭费用,他这一年的净利润超过了三万块,这些收入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一年能挣这么多。本来这些钱,是要分给陆仁炳一半的。但是陆仁炳只在他还了钱之后,就退了股。自己不缺那点钱,也就不好意思每天啥也不干,就分人家一半血汗钱。
这种事,在以后资本横行的时代,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尤其是乡村里,人们还是不太能接受,按劳分配还是主流思想。即使孙少安没意见,他老婆贺秀莲也会不开心。
何必呢。
卤味厂今年的分红就有10多万,这些钱是经的起查的,干净的钱。陆仁炳拿的心安理得。好罐子村的人都分了钱,虽然陆仁炳分的有点多,但是所有人也没有啥怨言,这是之前都说好的。
关键是罐子村所有家庭都有了不菲的分红,这才是大家没有怨言的根本。不过为了避免将来被当作出头鸟打击。陆仁炳宣布再次招股,他将自己的股份分出去,让别的人折价购买。最终把自己的股份降到了只有百分之二十,村集体占百分之十。其他村民平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以降低将来因为贫富差距带来的矛盾的风险。
罐子村集体的账户上,忽然有了几万块的分红。这些钱比大集体时,每年结余的钱都多。
罐子村在公社里还有些欠账,本来责任制以后,很多村集体欠的债,就成了烂账。但是现在有了结余的,王满贵还是决定把这个帐还上。
虽说搞了责任制,可是这个公粮还是要交,粮油还是统购统销。村子里买化肥,买种子,买农药,买煤油,柴油,甚至是煤炭,始终是绕不开公社,绕不开供销社。
还完账,村里还有余钱。王满贵合计了一下之后,决定修缮一下村子里的学校。小学已经破败的不行了,比双水村的还不如。
陆仁炳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干脆又捐了点钱,重新盖一个砖瓦结构的新学校好了。窑洞里的采光毕竟不是特别好。
富起来的罐子村民,对村子里的这个决定都没意见。刚过完年,就开始动工。
时间进入了八十年代,开放的脚步越来越快,陆仁炳也有了出去走一走的念头。
黄原地区的票证交易规模越来越庞大,票贩子们变的越来越肆无忌惮。陆仁炳做的时候,好歹还有点道德,主要是倒卖人家富余的票证。
现在的票贩子们,已经不满足于倒卖票证。他们开始勾结粮站,供销社,直接倒卖物资,套取票证,更有没节操直接印制假的票证。乌烟瘴气,每天都有人上当受骗,终于惹怒了大佬。
黄原地区在进入八十年代的第一年的夏天,向票贩子们开刀了。一下抓了几百号人,还牵连出了不少粮站和供销社的干部,涉案金额高达百万,成为震惊全国的大案,进而导致了全国都开始严查票贩子。
其实从上到下的人都知道,这个黑市是无法杜绝的,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不能太猖狂。
陆仁炳庆幸自己抽身的早,躲过了这一波打击。但是这也打消了他出去走一走的想法。现在外面的世界还不是特别明朗,还是老老实实的苟着吧。出去浪,哪有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
外面的情形着实吓坏了孙兰花,她生怕自己男人出去浪,被人举报拉去坐牢。所以死活不让陆仁炳出去,最后连出罐子村都不许了。
对她来说,家里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了,干嘛还要出去逛。万一被人抓了去,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
好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