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堂和胡小兰来到自己的手术台前,俩人先是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只狗,禁不住面面相觑,左忠堂苦笑道:“真得用心做手术,要不然这条大狗一旦醒了,知道咱俩给它肠子弄一大窟窿,那还不得咬死咱俩啊!”
这条大黄狗,脑袋跟个西瓜似的,四肢极为粗壮,如果没有被麻醉,备不住能和一只母狮子拼杀一场。
手术台几乎容不下这条狗长大的身子,王老师走到了左忠堂身后,语气怪异的说道:“你俩一定要把手术做好!这条狗最贵了,也最欢实。麻醉之前,一直叫个不停,都不让上手,好容易才把它麻倒,如果你俩把手术做坏了,哼!不但辜负了我们的劳动,而且老师的评语也不用斟酌了,并且以后的动物手术,你俩更不用上了。”
左忠堂抹了一下脑门子上面的冷汗,看了看胡小兰,见她少有的现出听话的模样,不禁心里有点哆嗦。
果然,胡小兰对着王老师说道:“您在教室中不是说了吗,术者是手术台上的主宰,那么助手也就是个傀儡。眼下这台手术即将由左忠堂全权做主,我只是个配角,所以,即使手术出了问题,那也是他负全责,呵呵呵,至于我嘛,届时您还要从轻发落。”
左忠堂心中暗恨胡小兰不讲义气,不过见到王老师似乎对她的建议不太感冒,啥也没说便走了,他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白了一眼胡小兰,气道:“这可是你说的,过一会儿,你可不要和我争术者的位置。”
术区备好皮之后,左忠堂和胡小兰一起洗完了手,并且消了毒,然后穿上手术衣,一本正经的来到手术台前。
左忠堂看了看术区,眼睛里露出威严,看着胡小兰扬了扬下巴。
胡小兰一时没有会过意来,蹙起眉头问道:“咋的啦?”
“你这大学算是白念了,竟然一点规矩都不知道!”左忠堂盯着胡小兰,叹了口气,然后把目光移向消毒盘,命令道:“快去把术区消好毒,铺好单子,难道这点事也要有我这术者来做吗?”
胡小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左忠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刚想抗议,却听左忠堂又说道:“如果你不满意,那你来当术者,不过,你可不要忘了王老师刚才的话!”
“你就摆谱吧!如果做不好,有你好果子吃。”
出于对责任的畏惧,胡小兰最终还是屈服了,等她把手术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之后,左忠堂微微一笑,说道:“胡小兰同学,辛苦了!等一下做手术的时候,希望你一定要有敬业jing神,不怕苦不怕累,严格遵照无菌手术的原则,密切配合术者,要知道在你的手下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一定……”
“哎呀,快点干活吧,还在那嘚啵嘚,别的同学都开始手术啦!”胡小兰听得脑袋都大了,急忙招呼左忠堂干正事。
左忠堂不慌不忙地一笑,点了点头,随后拿起钩镊子仔细的看了看狗的肚子,比量了一下,说道:“人体的‘麦氏点’在肚脐和右髂前上棘连线的中外三分之一,狗也应该是!”
他说完,抬起头瞄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郑重问道:“麻醉师,手术可以开始了吗?”
“哪里来的麻醉师?你就别在那里装腔作势了,赶快找到定位,开始手术吧!”
胡小兰气不打一处来,督促左忠堂干活。
左忠堂不再说笑,先用镊子标记好切口长度,然后吩咐胡小兰拿起纱布,自己又看了一下无影灯的角度,这才拿起手术刀,沿着做好的标记一刀切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左忠堂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见不到任何手术台之外的东西,他的眼里只有切口。
见到皮肤整齐地被划开,一丝丝鲜血冒了出来,左忠堂看也不看胡小兰,命令道:“赶紧蘸血!”
不见动静,他又说了一遍:“你没看到皮下出血啊,赶紧拿纱布蘸一下,视野这么模糊,我怎么用止血钳钳夹!”
还没有动静,左忠堂有点怒了,立起眉头往身旁看去,孰料竟是看了个空,正自大惑不解之际,眼角余光瞥到了地上,顿时一惊。
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胡小兰,此时紧握着纱布,面se苍白地躺在了地上,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显然是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喂,快起来!”左忠堂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也顾不得手套无菌,丢掉手里的家伙,蹲下身子,便去探寻胡小兰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