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时,天光刚刚破晓,大奚烈率领长水校尉胡豹点兵完毕,在大奚军军营演练场之地,等候家父大奚仲前来,做最后训话。此时天高风行,凉风轻轻刮起,四周有鸟叫声不绝于耳,少年大奚烈腰系佩剑,身披大裳,一旁长水校尉胡豹紧紧跟随。这大奚烈与胡豹都站在高处,俯视下方甬路之上,但见有一行人马不行奔跑,紧随骑在马背上的太尉大奚仲上了高坡之上。
大奚烈赶紧一掸袍袖,率领长水校尉胡豹迎接爹爹大奚仲而去。那太尉大奚仲骑马飞上土坡,一勒马缰绳,翻下马背迎面朝三子大奚烈和长水校尉胡豹走去。双方迎面相遇,大奚烈赶紧抱拳,恭敬道:“爹爹一早赶来着实辛苦,孩儿已经点兵完毕,只等爹爹做最后训话,请爹爹对兵卒训诫一番,振奋军威。”
那太尉大奚仲一点头,道:“嗯,烈儿你此去林竖关路上千难万险,押运粮草事关重大,你背负千金重担,然则两军阵前无戏言,此去运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失败归来,爹爹必将军法从事,家无家规何以教子,国无国法何以布施律立,烈儿你可要谨记为父之言,切不可骄傲自恃,途中稍有疏忽,必将万劫不复。”
大奚烈赶紧拱手道:“孩儿紧遵爹爹教诲,绝不敢途中有任何松懈。只是庆元江上一直以来都是江洋大盗必经之地,更有武功绝高之辈出没,再加上徐国之内有反叛之辈里应外合,孩儿真是担心这些疏导之辈乔装打扮,化作任何商人从中作梗,尤其蛮荒十六州盟主独孤成志一直着重打压林竖关粮道接济,一定会下重手破坏,不过孩儿必将迎接任何困难,绝不退缩之。“
太尉大奚忠一叹气,手捻银白胡须,言说道:“大王辰子任用奸臣商鲧委以重任,这商鲧嫉贤妒能,讲多出重要职位安插自己人手,霸占朝廷命脉,大王辰子如今因为父我位高权重,对我颇为谨慎,现今那商鲧和大王辰子商量,要将为父兵权化整为零,分权于各个诸侯,若不是我大奚军还有抵御外敌之能为,早就被解散了,因此,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大奚军要暗中招兵买马,扩大势力,以抵抗商鲧的迫害,必要时可以拨乱反正,抗拒大王辰子的毒害,三儿可以要铭记这厉害关系,不得骄纵自恃,需要韬光养晦,待他日力挽狂澜。”
少年英雄大奚烈没有说话,只是一再看着自己的父亲大奚忠,大奚烈从家父大奚忠的眼神中看到了多种爱恨交错情感的交织。从这些利害关系中,大奚烈也体会到自己保家卫国冲锋陷阵,背后还要小心商鲧之流不怀好意的迫害,真是苦不堪言。一个人要面对千军万马,志在报效祖国,但是又要面对莫名其妙的诋毁和陷害,这世道如此败坏,官吏们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为国负重,齐心协力,暗中却互相拆台,结伙营私,看似太平盛世的光景,却隐藏着崩溃的硝烟。
但这就是徐国现今的状况,若要一时改变国家人心风气,又谈何容易。不如等待时机,掌控大权,大杀宦官逆臣,启用贤良大才之人管理徐国,治理河道山川,接济百姓疾苦,徐国强盛,终可以击溃蛮荒十六州,以保徐国千年基业。
大奚烈和家父大奚忠商谈一番后,就同长水校尉胡豹,率领三百绝死队、外加三百长水兵卒,战船十艘,冲锋舟三十只载重万担粮食,从庆元江上游出发,浩浩荡荡赶奔遥远之地林竖关的子母河地接。
那太尉大奚忠,率领百员武将,站在庆元江河岸上,挥手送别了少年英雄大奚烈,没过一会儿,那巨大的战船和冲锋舟,随着滚滚的江顺,在大风中向前挺近,消失在地平线之上。这时,大奚烈站在船的甲板上观看着江中的水势,和两岸断崖之上,那因飓风扫过青松剧烈摇摆的激进景象。
滚滚江水两侧的悬崖上时不时有男男女女唱起山歌,那男女的歌喉一个阴柔甜美,另一个高亢嘹亮,把这寂寞的降水衬托得别有一番情调,大奚烈背背着宝剑,扫视降水面部表情异常地平静。
长水校尉胡豹来到了船的甲板之上,和大奚烈肩并肩紧挨着站立,校尉胡豹看着四周的山川,在青山绿水的氛围中,和大奚烈聊了起来。
胡豹谨慎地问大奚烈:“少将军,您看这大好河山,山清水秀的,百姓们也是安居乐业,一片大好之势,卑职心里终于安心了,起码在庆元江支流处,并无歹人为非作歹,大好景象,一路或许能够畅通无阻矣。”
大奚烈也望向四周一片祥和景象,自言自语道:“但愿如你所说,不过还是谨慎一些好,况且那蛮荒十六州盟主独孤成志一直要攻破林竖关,但林竖关易守难攻,除非断其粮道方可令林竖关守将商清绝粮而亡。”
长水校尉胡豹却说道:“这商清自以为舅父是当朝左丞商鲧,目中无人,对于太尉送去的书信不以为然,听说还撕了信件,真是可杀而不可留,卑职心中常常矛盾,救商清这种人,是不是有违人间道义,卑职真恨不得一道宰杀商清,方解心头之恨。”
大奚烈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胡校尉莫要愤怒,商清之流总有一天会被斩杀之,不过本将军不想自己的剑上留下商清的血渍,倒是可以来一个借刀杀人之法,结果商清的性命。”
胡豹有些好奇,赶紧追问道:“不知少将军有何妙计可以兵不血刃,清除商清之流,请少将军明示。”
大奚烈左手紧握腰系的宝剑剑鞘,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