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龙步锤
大道逶迤踏歌声。
风龙长跑的队伍一出现,那些墨黑细小的微粒,在观者的瞳孔里,渐渐拉伸成神话。
具体平凡的大路形状、肆意被观者镀亮的闪光、强悍跑动姿态破开平静时态的那种镶嵌……
突然间,就制造了风暴来临前,山脚下窒息般的平静。
此刻的艺术范比立诚粉团更务实。笔,是最亮的眼睛!
表现手法,仿佛是把风龙推进枪膛的加速器。摒神凝气的执笔手感,彰显着艺术最美的灵敏捕捉与射击。
侠志的铅、烈性的毫……每个心灵带着劲莽扳力的艺境疯狂,渴于雕琢千奇百怪的拓步大脚。
艺术的表现,突然间就变作凌厉无比的锋刃。以线条、色差,支离、切割、砍伐平凡的琐碎负赘,制造着龙步突兀的淋漓筋脉,激活澎拜心灵惊变的涌动。
世界看似平静,却已经被艺术升华成亢奋!
此时,艺术哪像柔婉点缀的化身,更像临境时,打开姿态准备战斗的铁戈!
平静的空气,风龙在路上,立诚粉团的呐喊声已经渐次预热沉默着的空气。
猴哥仿佛跳闪在湍急溪流之间石头上,轻拍那些注意力不够集中的艺术堡垒——调试好笔刀射击的冲锋枪。
蒋涵子虽然目光凝住在大路上,但心中的眼睛却支配着第六感觉的力量。
偶尔回头仰视的小动作,已经被青羽缜密的视角所监控。
前天,蒋涵子与灰衣人那场大毫刀境的“江山”较量,早就被他严谨的逻辑控,模拟出精密的图形。
所以,尽管“江山”的法相,他们作为境外人无法看到境,只能看到平凡的殴斗。但青羽凭借判断,还是毫不质疑对蒋涵子说“看到了”。
也许真正看到“江山”的就是猴哥了。毕竟画笔制造的艺术境,逃不过他的眼睛。
水粉的,油画的,蛋彩的……那些软毫濡染的花丽,制造着多姿多态的风龙跑,特别是金啸流畅飞翔的大脚。
蒋涵子注意到:身后山顶上蓝得快要凝落的天空,心跳突然频频加剧。因为,他清楚:自己谴魔出功的画笔,在诺昊的红衣护法面前,极易脆断。
蒋涵子刚刚运用红铅飘笔的瞬间,看见护法身影浮出淡淡的月晕。就能预感到,此时的护法,更不是他一个人的铅华可以征服的。
月晕,就是月光护体。
风龙队虽然是野外拉练,长距离跑步中,依然有教练组驱车,严格跟踪。所以,跑动中的队员,依然需要模拟各种训练动作。
而此时此刻,真正的粉团就是立诚的同学们。
那些艺术范自风龙出现的时刻,一个个已经变成对准风龙的武器。
水彩明净透底,亮色泼洒足以将看不见的冲步之风勾出雪刃。
油画逼真而凝重的颗粒,丰满着姿态的立体感。
蛋彩仿佛调料的质底,已经变成黏稠光亮的记忆。
而蒋涵子就用自己精简极致的素铅!唯一一颗战斗中的心,告诉铅笔,“就信你!”
蒋涵子咬紧牙,默默地告诉自己,“执住化刀的一颗心,只有全部交给这支笔,才能撩破傀立的坚硬轮廓,把强化的惩罚之威,变成真正杀心的攻击。”
风龙跑的越来越近了,金啸就在最前边。清栋山山脚下的广场已经沸腾起来了。
原以为,看风龙拉练的观众不多。没想,随着一辆辆驶来的大巴,空间涌现了这么多兴致高昂的粉团。
人们似乎特别支持——零落散布的艺术系的“火药”。一个个都给艺术的枪口让开时空!
文弱的艺术与强悍运动的躯体,不断增添空间意境的表现力。
金啸已经在向青羽柳磁跑动中摇臂示意。
兰蕤躲在米鹤儿的肩膀后,弱弱的乖巧样儿,文静得只会呼吸。
偶尔,会被米鹤儿冷不丁推到前边去,她便会“妈呀妈呀”地大呼小叫一番……逗得柳磁和胖墩儿呼呼呵呵地笑。
蒋涵子飞快地转头,看着天空不断加重的蓝色,开始飘笔……
看似小小一支笔,因为凝敛了一颗心,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每一个划动,仿佛已经承载着生命。
轻拓……十二莲绽开锋刃,开始簇拥,所有可怖的剑尖,全部瞄向跑动中的金啸,形成攒射的扇面。
蒋涵子突然从笔尖“唤”不出最有狼性的毒魔。只见,拓画后的一道月晕不断消弭铅色……
可见,刚才轻拓时,自己已经触动了红衣护法。
蒋涵子不敢有瞬间的犹豫,给那些隐蔽中的进攻,留下唤动精神张力的机会。
重拓!不再飘笔。
他陡然翘笔,毫不间歇地驾驭笔端,冲护法做了一个尖利的挑刺,
这种挑刺,必须是速写中、不可以有第二次重复修饰的单笔。否则,艺境射杀不出绝对的穿透力。
天空打闪一道轻微的闪烁,一部分的蓝色瞬间变淡。
蒋涵子发现,重拓并没有留下污浊的残迹,足见,护法并未受到重创。
突然,他凭记忆发现,对应原来黄色方位的位置,飞驰一道蓝光,死死嵌住自己手中的笔。
笔瞬间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扎在纸面的一把铁锹。
但画笔本来就是自己的,惯熟技巧的蒋涵子知道:画,一旦触境,没有挪不开的重力——尤其是精神的。
转动可凿。笔尖尖锋,随捻,开始停驻在黄色莲花上陷下去,破纸……
蓝光顿时消散如火焰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