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阎魔城,玄雷回来后,告知了留守的竞豹儿战场发生的事情,竞豹儿悲恸震惊,只能继续等待他化阐提带着断灭头颅回来,可惜过了数日,迟迟不见,而外面却传来了龠胜明峦公布的魔族覆灭的消息,还有他化阐提等人的死讯,面色骤变,急传了玄雷:“你速去魔皇陵一探究竟!圣方的公布的消息吾暂且压下。”
玄雷亦恐慌,赶紧领命离开:“是。”
一日后,她从魔皇陵回来,在摩罗殿坐卧不安等候的竞豹儿看她面色苍白,慌忙走近:“如何?”
玄雷面有悲怆,眼睛泛红:“魔皇陵坍塌损毁,外有一层佛力结界,魔……魔主抱着少君的头颅葬身在内。”
竞豹儿闻言只觉眼前发黑,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不愿相信:“什么?”
玄雷眼底强忍一路的悲泪流了下来,沙哑道:“魔主不在了。”
话音落后,竞豹儿只觉天昏地暗,脑中一片空白,茫茫然站在偌大空无一人的摩罗殿中不知所措。
殿外晴空一片,剩下的魔军将士依然还手执兵器戍卫在宫殿四处。
良久后,“在你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打开信……”恍惚的竞豹儿脑海中骤然闪过那日他化阐提之言,他迷茫的眸底才有了波动,慌忙插入怀里掏出了那封一直贴身收着的信打开。
“竞豹儿,此时你必收到吾和断灭死讯,不必悲伤,吾和断灭还有未完的事情需要你替我们完成。”
竞豹儿震惊,魔主给他信时怎知他会死,心头发沉,急急往下继续看去。
一旁的玄雷见他面色一会儿不可置信,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又沉重……,千百种情绪都在看信的极短时间内出现,这种一壶寻常的情形,他看完后,急声问:“信中说了什么?”
竞豹儿闻言却是没有回答,只垂下眼帘沉默着,过了许久,才从这不为人知的信中内容中回复过心绪来,转眸凝向她:“魔主留给吾的信,只能吾一人看,且嘱咐不让泄露信中内容,还请见谅,吾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些事需要你去做。”
玄雷闻言眸底光芒黯淡了下去,未再接着问,但也明白必然是他化阐提留下的遗命,点了点头:“是。”
竞豹儿随即下令让她去公布他化阐提死讯,解散魔妖二族,从此隐姓埋名生活,以保留性命,防止被圣方赶尽杀绝,等待合适的时机到后再重复真身。
也只有如此做了,魔族能成为领导的人全部都死在了这次圣魔大战中,玄雷压下心头艰涩当即去做。
三日后,所有人都照着他化阐提遗命离开,天阎魔城成了一座空城。
玄雷回来摩罗殿对伫立在皇座前的竞豹儿复命:“百姓和其余将士都照魔主遗命做了。”
竞豹儿点了点头,回眸凝向她道:“你也离开吧。”
玄雷怔了一怔:“吾?”她从没想过有离开天阎魔城的一日,闻言茫然无措愣在了当场。
竞豹儿了然她心中想法,平和道:“明日,吾也要离开天阎魔城去完成魔主的最后一个遗愿。”
玄雷闻言骤然回神,犹豫了片刻,凝视他道:“你不告诉吾魔主遗愿,但吾愿意陪你去完成,等完成了吾再想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竞豹儿摇了摇头:“不行,魔主不允许,此事必须吾一人去做。你若不愿意离开,可以继续留在天阎魔城,但要注意保护自己。”
玄雷急道:“吾……”
竞豹儿打断了她的话:“魔主虽死,但你吾都该遵照他遗命去做。后会无期,玄雷。”
说完便瞬间化光消失在了天阎魔城,只剩下空荡荡的殿内玄雷一人伫立着,斜射而入的阳光拂在她身上,将落地的黑影拖得极长。
玄雷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殿内还回荡着二人方才的声音,她失落从竞豹儿站立过的地方收回视线,怔怔转凝望向一尘不染空荡荡的皇座,渐渐恍惚了神思,脑海中闪过她这块即将丧命的魂铁被魔皇发现,后来带回魔城煅造成刀,并已己血赋予她生命,让她能脱离刀而活,成为断灭阐提的佩刀护灵……
回忆不知过了多久,玄雷恍然的眼中有泪滑落,身子不由自主对着皇座跪了下去,伏拜低头,任由泪水打湿了黑玉石地面,沙哑道:“属下玄雷参见魔皇,参见魔主和少君。”
话音刚落,她骤然反手一掌凝功回击自己心口,震碎了心脉,同时将自己身躯凝固为石,眼角带泪,面色平静死在了殿内,依然维持着跪拜皇座的姿势。
她此生因阐提血脉而有生机,如今阐提血脉尽绝,她也该追随而去,继续做少君的长刀护灵。
此时,刻镜图纹,副峦主忧患深收到蕴果谛魂的消息,前来拜见:“见过圣者。”
魑岳伪装的三面头像睁开了眼:“如今魔族被灭,圣魔大战已经结束,天下重回太平,吾可以放心闭关疗伤了。海蟾尊昨日来请辞该回方丈雨卷楼主持事务,日后明恋便交由你代为治理。”
忧患深闻言领命,随后抬眸凝视他问道:“圣者大概何时可以出关?”
魑岳平和道:“吾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出关时间难定,不必担心,吾出关前会传信予你知晓,你专心治理明恋便可。”
忧患深点了点头:“是,圣者放心。”
魑岳又阖住了眼,本还闪烁光泽的三面头像随即虚化成了透明虚影,渐渐从刻镜图纹消失。
忧患深凝视着目送他头像元灵消失,刻镜图纹再空无一物,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