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果谛魂将他的安排说出,天之佛点了点头。
三日后,公开亭,一张龠胜明峦的告示张贴出来。
“断天涯,龠胜明峦应战……”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欢喜终于能一雪前耻,有人担忧这次应战还会失败,有人则并无什么
心绪,应不应战与他无关。
此时公开亭外的丛木中,鬼觉神知掩藏身形,阴笑着注视着人群内的告示。
斗吧,斗吧,最后你们斗得两败俱伤,便是吾鬼觉神知渔翁得利。魔皇,天之佛,看你们母子
相残,吾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修罗鬼窟,闍魇那迦拿着收到的圣方回帖到魔皇殿汇报。
质辛看后,化作火光烧了它,笑看他道:“下令,让魔兵准备,一百日后,断天涯,本皇要圣道众人有去无回。”
一百日后晨光熹微时,断天涯,苦境的一处高原之地,尽头相连的是被拦腰斩断的深渊峡谷,一眼望不到尽头。
蕴果谛魂亲率圣道之人来时,断天涯静谧一片,根本看不到一个魔族的人影。
方丈雨卷楼楼主海蟾尊皱了皱眉,如此异常情形,当机立断向蕴果谛魂请示:“吾去四处查看,以防魔族有诈!”
他离开后,三教仲裁忧患深走近蕴果谛魂道:“魔皇不曾守约前来,峦主如何看?”
蕴果谛魂望了眼天际渐渐浓重的霞光,平静道:“魔皇并非不守诺言之人,不必猜疑,自乱军心,静心等待。”
共仰瞻风派出来的鳌天附和道:“峦主所言极是,吾先下去安抚共仰瞻风之人。”
蕴果谛魂颔首。
鳌天离开时,与一旁的无尘暗对视一眼,无尘眸底冷光一闪。
魔皇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鬼觉神知所言,那身负雷电之能的人,便是在这场战役时所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他不出现毁约,他们的布排全部都要落了空。
此时,修罗鬼窟摩罗殿中,质辛讲述的声音落下,平静笑凝着对面的无渊:“娘和爹的旧事,吾的成长,你想知道的吾全部告诉你了,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碧渊紧紧抱着醒来趴在怀里的孩子,强压心头涩然,凝视他:“天之佛竟然是你娘,你那日是故意想去见一见她?”
质辛点了点头:“她将吾送到中阴界,二十年了,我们便再未曾见过一面,吾想看看她可还好,只要她好便足矣。后来带你去的无尽天峰那里,便是娘封印爹的所在。”
顿了顿,他微微叹了口气,笑抬手擦了擦她眼角不知不觉留下的泪水:“娘如今不记得了,她封印了自己的记忆,这也好,免得吾死的时候,她痛苦难受,她不顾一切,把吾送到中阴界就是为了避开此劫。可惜吾向来是个不孝子,怎么可能如了她的愿。该存在的魔皇必然要存在,这是吾的宿命,逃也逃不掉,吾也并未想过要逃,娘一人势单力薄,吾必须要助她。”
他的话音落下,无渊眼底泪水不停,反流得更加厉害,咬牙切齿瞪他:“你娘痴情,你就是个傻子,哪儿有人明明知道自己要死,还这么高兴!”
质辛看是擦不干净了,放弃,抬手将她和孩子往怀里一抱,笑道:“吾就知道你晓得了会如此,才一直不说,早知你哭成这样,打死吾都不会说。”
碧渊心头窒息涩痛,闻言骤阖住了眼压着泪,转头埋在他肩头喃喃道:“你怕自己和孩子们死了,留下吾一个人受不了,这才是你一开始避着吾的原因?”
质辛轻嗯一声。
碧渊继续问:“你是不是想着吾的命运结局未定能活下来?如此做让吾不惦记你?”
质辛又老老实实应声。
原来她一切的误会都是他爱她而致,碧渊突然张嘴就咬住了质辛的肩膀,沙哑恨恨道:“吾上辈子一定欠了你!这辈子才要如此偿还。你放心,你死了,孩子死了,吾也一样会好好活着。吾等着你转世投胎,吾不嫌弃你比吾小,等你转世投胎被人生下了,吾就去把你抢过来当儿子养着,养大了咱们再成婚。”
质辛失笑喜垂下了眼帘,吾已经没有下一世了,吾还是隐瞒了一件事,暗叹,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嗯。”
碧渊平复了片刻心绪,这才抬起头,垂眸看着懵懂愣愣看着他们二人的孩子,含泪笑笑,低头将眼泪擦在了襁褓上,才抬头凝视质辛笑道:“约战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怕是又要暗骂你这个奸诈阴险的家伙,不知又打算怎么算计他们。”
质辛笑笑拥着她起身:“吾只不过是不忍离开爱妻和孩子,多在寝房中待了一会儿,他们多想了,吾战帖上可没说一定会在那个时辰去,只是邀请他们那时出现。”
碧渊好笑嗔他一眼:“走吧,吾和孩子送你们。”
修罗鬼窟外,质辛已经带着魔族将兵消失了许久,连荡起的灰尘都已经全部落定在了地上,碧渊依然抱着孩子伫立在城池上,一动不动,只双眸怔怔遥望着,眼角挂着泪水,心头一片平静。
日后吾不会再为你出征担心,也不会再跟你闹别扭了,可你也妄想和孩子抛下吾一个人在这世上。
断天涯,已经等了一日一夜的圣道,还不见质辛率领的魔族出现,一个个心神紧绷。
唯有蕴果谛魂依然平静,不露丝毫心绪,静静立着,手中执拿禅杖,这一日一夜就没有换过位置,望去如一座岿然不动的巍然泰山。
其他人遥望他如此,躁动不安的心亦稳定了下来。
终于又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