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入座吧!”蕴果谛魂说罢,一如往常坐玉书桌后,平静对上天之厉视线,静待他走近。脸上带着丝微不可见的苍白,若不细观根本不可能看出,殿内的光刻意被其压暗了许多,纵使天之厉也不会轻易发现。
吱呀一声殿门身后关闭,天之厉回掌一道雄浑气劲儿隔绝了殿内外,沉步走近书桌,脱下了漆黑兜帽披风,啪的一声落地,露出了整个身形,轻撩起衣摆席地而坐,地上摆放的蒲团微陷下去些。
“昙儿为何会出事?可知她为何会有身孕?为何会被重伤?让她有了孩子那是谁?”
一声低沉,异常冷静的询问声,开门见上回荡整个圣殿中。
蕴果谛魂听到昙儿名字,面色控制不住隐隐又白了些,急凝功压下喉间血腥,重回平静后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凝眸不答反问道:“昙儿情况如何?”
天之厉见他神色也已知晓昙儿有孕之事,眸光无意扫见他手掌下昙儿写下的佛经手札,微抬一手按桌上:“昏迷不醒,身受重伤,需要时日修养。她已自顾不暇,腹中孩子危旦夕。”
蕴果谛魂另一只垂放腿上,拈着佛珠的手指无意识一紧,眸色却是正常闪了闪后,才凝视天之厉道:“她无性命之忧便好。”
说完,顿了片刻,才继续出声毫不隐瞒地道出了他所要的答案:“她会出事皆是吾大意所致。吾重伤她是不争的事实,已经酿成恶果,结局如此,缘由并不重要。孩子……”
说着微阖了眸,嗓音变得有些低暗:“是吾的。”
彭得一声巨响,二中间玉石桌和上面之物陡被一掌拍成了碎粉,天之厉怒手厉色凝功,骤成光索,嗖然一声缠住了蕴果谛魂脖子,只要五指一收,气息顿绝。
蕴果谛魂坐着一动不动,手指急动将掌下经书手札救了下来,放坐禅的双腿间,任由他满腔怒气席卷。
“吾要真相。不是一厢情愿的领罪。该仇之处吾绝不会轻饶了。非是罪,也不必替领受。”
蕴果谛魂沉咳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眸,平视他怒意暗沉的双眸平静道:“真相已有些许眉目,吾还调查中,但不能打草惊蛇,尚未有结论,暂无法告诉。吾破了戒,昙儿有了孩子,这也是事实,真相有没有,是何理由都不重要,已是发生不能泯灭之事,吾也不必否认。不必惩吾加重自己罪业,吾自惩足矣。日后真相大白,斩除罪业后,吾会再详细告知。若还能信任,便继续耐心等待。”
说着一顿,双眸无悲无喜一片慈悲越发静如止水,凝视天之厉道:“至于昙儿,吾有负们所托。此生之罪,当受佛力透骨之罚,不成地藏王大愿……”
话音尚未落尽,天之厉突然撤去了掌心功力,回身坐下,沉眸望进他眼底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再言,吾便信了这次有足已熄灭吾怒火之苦衷,错也非是一之错。方才既有决断,日后便再与昙儿毫无关系。立即手书一信,彻底斩断与她这番纠葛。”
啪的一声,腿间放着的手札,被他袖袍无意识一拂,不小心坠了地上,蕴果谛魂轻咳着垂眸捡起,眸光扫过上面她所题写的“地藏王本愿经,昙儿所悟”十字,掌心顿生一把熊熊烈火,毫不犹豫将其烧成了灰烬,压下突然又失控涌起的血腥,平静出声:“吾亦是此意。”
话音落后,坐直身子,一扫袖袍吞噬了地面上碎粉,重新凝功再现一张完整无损的玉石桌。上面纸墨笔砚俱全。
天之厉散去了全身怒气,此时一片平静,先于他抬手磨出了墨汁。
蕴果谛魂用功力拂散了掌心烧成的灰烬,片丝不存后,才提起佛笔,铺展佛签,提笔蘸墨,静静看着金白色圣洁的纸面不假思索落笔。
“……从来是错,不可妄执自毁。吾为师,为天佛原乡地之圣者,从未有所盼之凡念欲心。吾几月迷障,做出破戒之事,魔妖乱世自修不足之故,真相日后细心查知,所受之累,来日为师自报,事情真相大白天下,之骂名亦消。另,吾那日一掌,仍未能将腹中罪业斩落,记住此罪业绝不能留,必须再下手。此罪由吾妄造,吾自受惩……”
天之厉一动不动沉眸盯着着他笔下写出的每一个字,复杂的眸底一片深沉,难以看出此时再想什么。
少半个时辰后,蕴果谛魂停笔,几页平和中带着修者对众生之苦,慈悲怜悯之情的书信写成,等墨迹彻底干了之后才慢慢折叠好装进信封,递给天之厉。
天之厉化光收入怀中,抬眸平静看着他沉冷道:“昙儿之事到此为止,等日后消息。今夜之事,吾会如实告诉楼至。若到时候真相查明,必须等厉族一同动手。为苍生除害,厉族要为昙儿报仇!”
蕴果谛魂略一犹豫,最终轻点了点头:“可以!但要伪装成苦境之,不能以厉族身份行事。”
“嗯!”天之厉同意后,突然面色现出了另一番神色。
蕴果谛魂见此熟悉情形,眉心一皱,那日他与他深夜密谈时便是如此神情,意有所指道:“不妨直言。”
天之厉凝视他低沉平静道:“吾离开后准备施行计划,矩业烽昙是时候回来做他的审座了。给们半年时间,按照吾之计划安排好一切。半年后,吾会对楼至动手。”
说完翻掌化出一封信,放他身前:“信中详细写有计划内容,不可泄露。”
蕴果谛魂垂眸看了眼信,又抬起直望进他沉如深潭的眸中,皱眉不解问:“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