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恒讲完了今天的三国从台上下来时,见到卢淳已经在后台静候多时了。
“有情况?”肖恒自顾自的解开假发髻,低下头拿着羽扇给自己的天灵盖扇风……丝毫没有了台上道骨仙风的样子。
卢淳伸手接过肖恒的扇子,帮他扇着头顶:“是,那靖安社的人已经从衙门回来了。”
“哦……没什么变故吧?”肖恒顺势将羽纱交给他,然后低着头凑了过去。
“没有。那几个人早晨就到了却吃了闭门羹,直到刚刚才回来。”卢淳答道。
“嗯,我知道了。”肖恒示意卢淳不用扇了,自己拿过毛巾擦着汗,“功课做了吗?”
“还没做完……”
“去做功课,做完了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玩一会……注意安全。”肖恒吩咐道。
“是。”卢淳行礼告退。
对手的反应还在意料之中,倒是让肖恒稍微松了口气。
早在肖恒决定踩着靖安社上位的时候就已对衙门上下打点了一番,等到正式开打之后肖恒更是亲自拜访了几位关键人物……而他拿着的就是秦家老爷的拜帖。
秦老爷怎么说也是个三品大员,虽然现在墙倒众人推,可面子上却不敢太过怠慢……否则凭肖恒这么一介白丁还真见不到这几位。
每次宾主尽欢之后,肖恒临走时都会给几位留下重金——之前买下仙云台后所余钱款大半都用在了这几位身上。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银子喂饱了,话也点到了……
陛下要搞颇为掣肘的黄党,秦大人一方面抗住金人的进攻,一方面又挨打立正毫不还手……大家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其中玄机自然心领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可能去惹秦家的事。
事实上若不是肖恒再三强调自己是以私人身份拜会,并且不断暗示大家心照不宣就当不知道仙云台是秦家产业就好……那么这几位就连银子也是不敢收的。
其实总结来说,肖恒就是去几位主官家里晃了晃,显示一下存在感,再顺便“扔了点银子在地上”,至于银子是谁捡了去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其实衙门里从县令、主簿到师爷、捕快,在普通人面前他们的官威大到了天际,可若涉及到朝堂之争,他们这些小虾米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退避三舍都来不及又如何敢参与其中?
所以反过来说,衙门里的这些人也无法成为肖恒的助力。若不是事先打好招呼大家心照不宣,若是等到冲突表面化的时候,那么很可能有人为了不被沈党记恨而跳出来了……到那时候再想处理可就来不及了。
好在无论是靖安社的事,还是这衙门里的反应,大多都在肖恒的意料之中,至少朝堂上维持的那种“表面和谐”的气氛没有崩盘。
在此之前,这种气氛对于秦老爷来说就是慢性死亡,而现在……这种气氛反而成为了肖恒的助力,在他所酝酿的计划彻底爆发之前,这种平静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过虽然听不到对面赵老黑的哀嚎声,但肖恒也知道以这种人的性格是很难善罢甘休的。
所以,计划进行到了下一步。
“笃笃笃。”
“吱呀~”
靖安社的侧门开了。
“咦?是你!!”开门的社员愣住了。
“不错,是我。”肖恒点点头,“赵社长可在?可否代为通禀一声,就说肖恒请他出来一叙?”
“……这就去。”那靖安社的社员很客气,当然这也跟他得知了那句“仙云台动不得”有关。
能让父母官都说这种话的人自然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甭管靖安社与有何恩怨,他自己是死都不敢得罪眼前这位的。
“多谢。”肖恒塞给他一串沉甸甸的铜钱。
“公子稍等,我一定将话带到。”说完那汉子就关上了门,随后肖恒就听一阵脚步声飞快远去……这人竟是一路小跑着走的。
没等多久,那木门又被打开了,赵老黑一脸铁青的站在门里。
“肖公子。”赵老黑拱拱手。
“赵大哥。”肖恒也拱手施礼道,“之前多有得罪,倒是在下的不是了……不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由我做东你我兄弟二人就此讲和可好?”
赵老黑一头雾水。
他来之前就想过这肖公子莫不是来耀武扬威一番的……可在他们这个行当里崇尚的是丛林法则,赢者通吃才是常态,所以他之前一直都在担心对方反过来利用官府势力打压自己,惶惶而不可终日。
可现在???
“……肖公子,我有些闹不清……您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赵老黑试探着问道。
“就是讲和,并且还想跟你谈点生意……比如这仙云台的股子你可感兴趣?”肖恒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终极武器。
“什么!?你是说……”赵老黑愣住了。
“仙云台的股子。”肖恒再次重复了一边。
所谓的股子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股份。
仙云台的实力究竟如何,在这一行当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赵老黑是非常清楚的,若是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那这简直就是下金蛋的母鸡啊!若是能参股仙云台……那岂不是美上了天?
不过很快赵老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以他的阅历已经很难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了,反而觉得肖恒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无论如何,咱们找个地方先谈谈如何?”既然抛出了香饵,肖恒就不怕对方不上钩。
“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