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在临安周围骚扰百姓,还杀掉了史进一家,朝野上下对您颇为不满吧?再加上北方战事不明,现如今黄大人您这位主战派怕是过得很艰难吧?”
肖恒仔细的观察着黄大人面上的表情,当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就见黄大人眼角的细纹微微动了动,显然是极力在压制自己心中的惊讶……然后肖恒笃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这烟花信号倒是成了你的救命稻草,捏着它在好好经营好临安城周围的防务,不管有无成效都可以作为搪塞的借口。”
终于,黄大人眼神微动,再也难掩心中的惊讶。
“这样说来,这烟花对缓解黄大人的处境如此有用,所以这制造之法我就不能卖银子了。”肖恒面带一丝微笑,看着黄大人等着他开口。
“你要什么?”黄大人声音发涩,身居高位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窘迫了。
“拿你的资源来换……”肖恒正色问道,“按理说秦大人可是你们阵营里的一员大将,没了他你们黄党就算断了条胳膊……为什么不集中资源保住他?”
“呵,你懂个什么!”黄大人面带不屑。
“有什么吗?无非是党同伐异……还有就是官家的想法罢了。”肖恒撇撇嘴,“若是官家不喜你就不敢,那你为何还要做这黄党的党魁?干脆投了沈党算了!”
听到这话,黄大人怒意上涌:“朝堂之事岂是你这种黄毛小儿所能妄自揣测的!?”
“呦呦呦,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肖恒认真了起来。
“官家不喜战事,此事路人皆知。而你黄世忠却搭错了车站错了队……不过好在北伐乃是民意,民间依然有无数仁人志士念着北方故土。而这批人则被你的老师张老先生牢牢团结在身边,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可以与官家相抗衡的力量。”
“所以管家不惜亲手培育了沈党与你们抗衡……”
“……待到等张老先生故去之后,这股力量就交到了你的手中,而他们也的确将你捧到了现在的位置。可惜你黄世忠遇事瞻前顾后、对官家唯唯诺诺,让这黄党上下人心惶惶,被那沈党步步紧逼。”
“难道你真就以为这黄党覆灭之后,你黄世忠就能成为官家的心腹了吗?”
“天真……你太天真了。也许你读书是块好料,但你没有半点政z天赋。”
在肖恒的言语中,黄大人的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绿,绿了又白端是变幻莫测……好几次都想反驳打断却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道理,居然让肖恒洋洋洒洒的就这么说完了。
“你觉得,官家会对掣肘不已的黄党心慈手软吗?”
说到这里肖恒起身来到黄大人的身边,咄咄逼人的看着他:“所以说,若是秦大人没了你们都丝毫不敢反抗,那么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会是更残酷的清洗……你,准备好了吗?”
“一派胡言!!”黄大人歇斯底里的吼道。
“呵,我就知道。朽木不可雕也。”肖恒惋惜的看着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我们倒退一步,秦大人是秦大人,你是你,咱们就此划清界限,然后再来谈一谈‘生意’——没错就是生意,别再跟我提什么利国利民之类的话了。”
说到这里,肖恒重新抛出了开头就说过的问题:“所以,我有办法解决你现在的窘境,而你呢?又能用什么资源来交换呢?”
当话说道这个程度,黄大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只能带着满腔怒火瞪着肖恒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身居如此高位居然还会被情绪所左右,你终究不是个成熟的政z家。”肖恒摇头叹息道,“不如这样,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在你新纳的小妾身上发泄发泄怒气,等你平静下来之后再来找我谈如何?我这仙云台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肖公子牙尖嘴利,却是一派胡言。你就不怕我……”黄大人隐隐的威胁道。
“哎呦~~怕呀!我怕你不敢呦!”肖恒气笑了,“你赶紧派人来抓我呀!人家都等不及了呢!赶快来呀!不来是狗!”
“你!!”黄大人一口老血提到嗓子眼了,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最终只能甩袖离开。
“好走不送啊。”肖恒还热情的打招呼,仿佛之前的话都不是他说的一样。
黄大人的背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回头恨恨的等着肖恒,但却也什么都没说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了,秦小姐哀怨的看着肖恒:“如此,不好吧?”
“为何不好?”肖恒笑道。
“黄大人可是爹爹朝中奥援,若是他……”秦小姐担心不已。
“……那倒是个好事。”肖恒摇头道,“还有,谢谢你。”
“公子为何说这无头无尾之言?”美人虽是面带哀怨,却并无斥责之言。
“谢谢你的信任。”肖恒笑道。
刚刚的他的确有些代俎[zu]越庖了,毕竟这是秦家的家事,甚至是秦家与黄家乃至整个黄党的关系。
不过秦小姐还是默许了肖恒的放纵,这份信任尤为难得,所以肖恒柔声解释道:“其实整个朝野里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位黄大人了,若是他能主动与秦大人割袍断义,对秦大人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现在的秦大人的处境与其说是因为战事不利,不说若是代人受过,官家最终要对付的却还是黄大人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