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并没有回答张升的疑问,她双眸微睁眼睛聚焦定在远处的某一地方,好似一具没有任何思想的提线木偶。
张升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是他此时还拿不准女人心里所想,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受到女人的信任,所以他在等,等待女人卸下防备,等待女人把事实的真相,那张他摸不着头绪的大网告诉他。
天色很快就暗了,秘境世界的夜晚比外面更冷,体积庞大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像一颗巨大的水球孤傲的睥睨着大地上的一切众生,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比原来更加冷漠。
两个人沉静在无言的岁月里,面前的柴堆只剩下余烬,一撮忽明忽暗的火苗在暗色之中摇曳,野风吹拂,燃烧的炙热很快就要结束在苍天的肆意之中。
女人的突然开口打破了此时沉默的寂静,在张升的心里那是黎明之中的第一缕啼鸣。
“我被追杀,你帮我杀掉监察者,我便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女人的话钢刀般直接没有任何遮掩自己的筹码,她要交换,这个世界没有能帮助她的伙伴,她知道自己需要帮助,而张升的出现就是她现在可以抓住的机会。
“监察者……是监视你的人吗?”
“是刽子手!”
女人的声音陡然之间拔高了几个声调,刺耳的声线像是走在钢丝上来回滑动的噪音变得尖锐恼人。
她双手攥的发紧,指节已经开始泛白,恐惧爬满了她的眼底,瑟瑟发抖的身躯出卖了她想遮掩的惶恐,张升知道,这是惊惧的表现。
其实,他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不是害怕,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沉甸甸的让他难受,他不喜欢黑暗中的那只巨兽等待着吞噬他的感觉。
女人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沉重的叹息最终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变成了空气中虚无飘散的泡沫,一起不返了。
眼前的篝火似乎亮了一些,橘红色的火光映在身后乌黑的岩层上,打出一层薄薄的的光影,单调的声线开始叙述。
“监察者就是在这个时空中管理我们的工作人员,当出现违规的情况时便负责处决我们,让我们在宇宙中彻底消失……”
“他们是谁?”
张升蹙着眉头,对方的话里有许多疑问,他并不明白这些女人口中的监察者为什么有能力处决人命,在他的观念里修真世界应该是弱肉强食的,唯一有这样能力进行处决的应该只是霸道的实力而已。
“谁……我不知道,他们可以是任何人,包括你最挚爱的人!”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滑落,一滴滴沿着苍白的面庞轻轻滴进泥土里。
沉默……又是在一次的沉默不语。
女人闭上空洞无力的双眼低垂的脸庞在篝火旁抽泣。
陷入了回忆的痛苦之中,女人一直的刚强被眼泪打湿只剩下余烬中轻声的低喃。
张升没有说话,一个哭泣的女人背后一定有着一个凄惨痛苦的经历,或许是她的爱人背叛了她,或许是她的亲人充当了刽子手!
无声的陪伴此时是最好的安慰,张升静静等待着,无尽的黑暗之中一丝丝跳跃的火光在两人的瞳孔之中映衬,依稀散发着某种冷意的温暖。
女人抬起手腕,紫红色的纱衣从手臂滑落至臂处,一张碗口大的空洞沾粘着皮肤上的血肉黑洞洞的狰狞在她的腕处,焦黑的皮肉里只剩下一块银色金属板块,“滋滋……”的向外散发出电流作用的杂音。
与刚刚的声色不同,此时的金属板块声音有着规律的节奏和平缓的音调,少了开始的嘈杂与喧嚣。
张升仔细盯着女人的手腕端详着,他脑中猜测这手腕位置的黑色疤痕和修真世界之中的传呼器皿与令声的位置一模一样,应是女人拆除了令声的机械外壳,所以才留下这么大的狰狞疤痕。
而里面发出单调噪音的金属板块应该是令声整个结构中的某一个部分。
“你知道令声吧……哼,谁又不知道呢?这东西其实和你们的令声本质都是一样的,不过在这里称作令时,我手上的这个已经被改造过了,通过这个我可以接收到监察者的微波信号。只要他靠近我,距离十米之内令时便会发出预警。全靠了这玩意,我才能逃离至此,要不然我可能早就被处决了。”
女人晃动着手腕,眼睛里冷漠像是冬季最凛冽的寒冬,“滋……滋……滋……”
机械沉闷的单调噪音在女人的耳中就像是无比愉悦的天籁之音,她鬓角的黑发被寒风吹散,丝丝缕缕的飘动在空中,飞舞的发梢像是舒展的蝴蝶翅膀上上下下的舞动。
“张升是吧,我叫凌风,名字是自己取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凌空飞翔,自由自在。”
声音缥缈虚无在空中一下便破碎不堪了,张升抬起头看向凌风黑白分明的眼珠,那里除了快要被熄灭的火苗之外,只剩下空洞的等待。
“监察人为什么杀你?”
“……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呢?”凌风嘴角微勾,带着淡淡的自嘲,她身上的黑斑像鬼魅中的死亡标记在暗色之中摇曳,像是一张张地狱修罗的巨口,长满獠牙的狰狞的嘶吼咆哮。
“因为我们不再是我们了。我们变得贪婪,我们变得有血有肉,我们成为了挣脱牢笼锁链的猛兽被他们抛弃。”
女人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起来,像一把闪着银芒寒光的利刃忽然刺破云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