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坐上马车,柳如烟便叹了口气,引的发怔的柳溪侧目不已。
“妹妹,方才为何如此轻浮,竟当众示爱?”柳如烟拧着眉对柳溪问道,口气满是失望,仿佛柳溪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
听到柳如烟这般说,柳溪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柳如烟。这个时代有大胆的女子会向俊俏郎君投掷香囊手帕鲜花,却绝不会想柳溪这样大胆的直白的把爱恋说出来。
“妹妹,你可知父亲在朝堂中的名声是多重要?偏你今儿竟这般……”柳如烟仿佛是难以启齿似的,含糊了一句,才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要是传了出去,父亲该怎么做人?咱柳家的姑娘又该如何自处?我竟不知道妹妹如此糊涂!”
别看柳如烟这个时候一副难过的样子,眼睛里却没有什么委屈难过和不满。柳溪的示爱虽然吓了她一跳,随即认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她了解柳老爷,为人最重脸面不过。到了最后,若是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那他绝对会舍弃了柳溪。
不知道最后是把柳溪逐出家门呢还是关进家庙,她都很期待呢。柳如烟睫毛一颤,望向柳溪的表情越发的自责了。
好吧,柳溪肩膀一垮,这个时代不是现代。她知晓,在维系着她和那个人的感情并不是她。每一次都是她享受着他的宠爱和保护,就连柳溪自己都知道,那个人才是付出感情最多的那一方。而她,纵使心中带着顾虑,举棋不定瞻前顾后。
每一次死亡的柳溪即使悲伤,但再见面不过是几天至多几个月的等待,而身处其中的他,柳溪却不敢想,他是如何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么执着的等待着。
这一次,柳溪才见到他,就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她只想让他知道她的心意!人生在世,疯狂一次又如何?难道要她装作大家闺秀,等着别人上门提亲,接着来一次反抗显示自己对他的情深意重?何必!
云华寺的后山,七王爷李逸一合折扇,朝寒止一扬眉,挪揄道:“寒玉郎,被姑娘当众示爱的感觉如何?”
若是换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譬如柳家大小姐,他们还会调笑几句寒止艳福不浅,可惜,示爱的不过是一个容貌尽毁的柳家二小姐,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作多情了。
寒止漆黑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七王爷一眼,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样子。随即将眼光移向远处的松涛,不言不语。夕阳淡金色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光晕,整个人仿佛白玉雕琢的一般,任是无情也动人。
“每次一见寒止,我都觉得父皇封他为兰陵候,实在是太贴切了。”李逸早就习惯了寒止那副不搭理人的样子,凑到早就哥哥耳边说了一句。要是寒止真搭理他,他一定怀疑寒止被鬼怪附身了。
李然摇头,每一次自己的弟弟都要撩拨寒止,偏偏寒止一副巍然不动的态度。这个人,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他心底留下痕迹。名声金钱地位,他通通不在乎。
暗自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他看重的就是寒止这样的举止通透,叫他放心。
“可是那姑娘惹你不高兴?”李然开口问了一句,估计寒止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不必。”稀奇的是,寒止居然开口了。言下之意便是用不着李然找柳溪的麻烦。
双手背负在身后,寒止看着已经变成橘红色快要落山的夕阳,眼睛很痛,痛得好像要流出眼泪来,说不清是因为盯着夕阳还是因为柳溪的告白。
他觉得很累,这种感觉很稀奇。他的出生高贵,一生顺遂,想要什么,自有人双手奉上,不论是稀世珍宝还是如花女子,这些他通通不缺。李然曾笑话他清心寡欲,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
等待,他在等着一个人,一个能叫他心田擂动,血液奔腾,一个能叫他失去所有理智疯狂的人。所有的渴望爱恋情感都被冰封起来,只等着破冰而出的时候。
寒止抬起手按了按胸口,听到刚才那句我喜欢你,这里很疼,一股奇怪的疼痛委屈从这里涌了出来,占据了整个身体,让他呼吸困难的几乎想要怒吼。
委屈?真是奇怪,他竟然会有这么软弱的情感。可笑!
回到家中的时候,柳老爷正在小云氏的房间里,看样子算不得嘘寒问暖,但也有几分柔情的样子。
这个时候看到柳如烟和柳溪,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瞟了一眼小云氏已经高耸的肚皮,随即掩饰了过去,嘴角动了动:“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事问她们姐妹俩。”
顾及到小云氏腹中的胎儿,他即便要发火,也还的挑个地点。小云氏对柳溪的宠爱有目共睹。
这话一出口,柳如烟眸光一闪,来了。觉察到柳老爷的脸色,心中微微一动,这一次,柳溪还怎么翻身?
小云氏有些焦急的看了柳溪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以她对柳老爷的了解,怕是难以善了。
柳溪给了小云氏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着柳老爷出了屋子,绕过花园,拐进了正厅。
“其他人都出去。”柳老爷打发走伺候的人,坐在正座,眼神不善的盯着柳溪。
“孽障,你说,你今天在云华寺做了什么?”狠狠的一拍桌子,柳老爷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瞪着柳溪。
柳如烟面带焦急的看了看柳溪又看了看柳老爷,拉了拉柳溪的袖子,示意柳溪快向柳老爷下跪认错。
“烧香拜佛,还有当众示爱。”柳溪很平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