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中的胡快拨通了表哥的手机,响了半天却没人接听。再拨,仍然如此。胡快失望的情绪上来了:完了,这个陌生的小灵通号码,表哥是不会接的。挂了机,沮丧的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呆呆的站着。
他想,只有明天自己去独闯公安厅了。一想到省公安厅,又开始心跳不止,因为,他看见过那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目光呆滞,拎着脏兮兮的布袋,鸣冤叫屈精神偏执的上访者,是怎样遭到粗暴的干预和人格的侮辱,像驱赶瘟疫似地被哄出政府禁区的情形。
明天,也许自己也要成为被人驱赶的一员了,求见陈重厅长的意味,就是上访告状,这个难度,高处不胜寒。不由得又想起了凌法天,假如凌队长要活着多好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一想到凌队的死,他的心又痛苦起来。自问:凌队死了,自己还活着,再难,还有必死更难得吗?这是最后的一搏了,见到厅长就是胜利。无论怎样遭到羞辱、粗暴阻挡必须要闯进公安厅,否则,就是懦夫,就是失败,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闯,一定要闯进去!
就在他感到了自己真的不再恐惧的时刻,小灵通微弱的铃声响了起来。
他忐忑的赶紧接听,手机里传来表哥疲惫却沉稳的声音:“请问,哪位?”胡快慌忙的答:“我,是我,我是胡快,怪车手胡快,沙比的朋友,您是表哥吧?”
表哥的声音立刻变得精神了许多:“噢,是小胡啊,你们都好吗?这么晚了,一定有事吧?刚才睡着了,有事要找我吧,请讲吧?”
胡快激动了:“表哥,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可是事情太急了,能不能和您见一面?不是现在,是明天,我已经到了省城。”
表哥的语气更亲切了:“那还客气什么,我知道你们的情况。既然已经在省城了。就马上过来吧。我在省第一医院住院部,高干病房18号,我等你。”
胡快惊叫:“啥?表哥您在医院?那。那怎么行呢,这不给您添乱吗。表哥您怎么了,我不知道是这样的。真对不起……”
表哥知道胡快要说什么,打断了他,声音有些急:“小胡,不用说了,你既然是来找我的,就不要介意。我的身体无大碍,赶快过来。我住我的院。你说你的事,两不误。立刻过来,打车!”
胡快泪水流出来了:“谢谢表哥,我听您的,我去。”
表哥的真诚让胡快感动至极,他双手捂面泪流不止。像饱受委屈的孩提突然偎在了母亲的怀里,获得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半小时后,胡快敲开了表哥单间病房,一眼就看见了高大的表哥平躺在病榻,床边是一架制氧机。手上缠着输液管,输液架上吊着两三个输液袋,有一位端庄的女性,静守于床前。
没等胡快说话,表哥就侧过身善解人意地介绍:“小胡,别拘束,没外人,这是你表嫂。快,坐下坐下,歇一下,喘口气再汇报你们的事。沙比状况怎么样,一块说说?”
胡快赶紧向表嫂躬身示意,又转向表哥:“表嫂表哥,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来,实在抱歉了。”
表嫂接过话:“没事的,你是沙比的朋友,你表哥认可的。你来了,正好陪你表哥聊聊天,有啥事就说,别着急,你表哥的心脏不好,是第三次支架了,我出去透透气。”
表哥道:“小胡,你看,你表嫂够格吧,主动留给我们空间。说吧,什么事,这么急?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我都可以帮你们,不过,可别给我出难题。没事,该说的就说,你进来时,我第一眼就发现了你带伤的光头,怎么搞的?”
胡快放下迷彩包,眼睛含着泪水:“表哥,凌法天队长被北城盖黑盖恶势力杀害了,毕虎局长也被纪检委审查了。我是冒死从暴徒们的追杀中逃出来的,就是残害沙比的那伙恶势力暴徒。”
表哥的眼睛里射出一种非常的震惊,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什么,那个刑侦队长被害了?毕虎也被查?这北城还是不是*的天下了!”
由于突然的愤怒,表哥的神经受到了猛烈的刺激,手上的输液针头脱落了,手背浸出了血液。胡快急忙说:表哥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迅速叫来护士重新换了针头。
护士出去了。表哥还沉浸在愤怒中:“说吧,把整个事件都说给我。我要知道,他们为何被害的?这是一场正义和邪恶的斗争。不要顾忌,不要害怕,不要考虑我的身体。别的事,我可以推脱,这样重大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了!”
胡快把盖黑盖恶势力的罪恶和近期发生的一切诉说给了表哥,表哥听得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猛烈地喝水,时而握住床头陷入思考。
最后,胡快说明了来意。
表哥靠住床头,神情严肃说道:“小胡啊,今晚不要走了,就陪我住在这,我们可以随时交流有关情况。你知道吗,凌法天的死,毕虎局长被查,沙比重残,你被追杀,已经不是单纯的暴力问题。”
“这个事件的背后,潜藏着北城某些领导层与黑恶势力相互勾结,互为利益,互为作用的严重*问题。党性原则,国家法律遭到践踏,邪恶泛滥,正义遭贬,恶势力公然挑战公检法,好人落难,恶人当道。这种现象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大的阴谋组合。”
“现在,我让你回答两个问题。一个是,凭借你单枪匹马的微薄之力,能够战胜强于你十倍甚至百倍的黑恶势力吗?这可不是比武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