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
机枪pēn_shè出接连的子弹,窗户边缘被打的碎石飞溅,江楚脸色决绝,略微定了定神,将相片收起在怀中,矮身从窗沿下绕道,转移到另一个偏僻的房间中,微微露头,窥视着下面的情况。
一整栋房屋都已经被团团围住,他俨然已经成了牢笼中的困兽。
可纵使是困兽,却也要做犹死之争!
机枪声渐歇,两个日本士兵猫着腰上前,在路上时已经从腰间取出手雷,目的显而易见。
机枪开道,投掷手雷,大罗神仙也要被炸个稀巴烂。
江楚看得清明,又哪里敢让他们靠近,当即举枪瞄准。
砰!砰!砰!
——轰!
一连几声清脆枪响后,紧随着的却是轰然的爆炸声,江楚脖子一缩,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愕然。
天见可怜,他枪口对准的是士兵的脑袋。
也算是一时的运气,子弹却打的偏了,正巧击中了手雷,顿时引起了殉爆。
朝仓中尉眼角抽了抽,望着前方那被炸成的血肉模糊的两个身影,心里也不免有些惊骇。
这人竟然还是个神枪手!
他回忆着,对方虽然很少开枪,但似乎每一枪都会命中一人,准确率惊人的高。
当初在教堂门前时,他更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一枪打中了一个倒霉鬼的胸口,那已经几乎是在手枪射程的极限了。
眼前的一幕,却不由得带歪了他的想法,对江楚的判断俨然出现了失误。
江楚总共也就开了那么几枪,都是出其不意放的冷枪,算起结果来,命中率自然是高的。
如果一个人只开一枪击中对方,那命中率还是百分之百呢。基数不够大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往往是有问题的。
朝仓中尉挥了挥手,却基于此转圜了思路,一连串的士兵开始突入房屋。
而在他们动作之时,江楚却已经从二楼匆忙赶下,来到了一楼。
打头那人还未推开房门,江楚枪刃直接便捅刺了出去,直直洞穿了他胸口。
近乎是在同时,他已经是纵身一个驴打滚,却往另一侧滚去,接连的枪声却打落了空。
这一栋洋楼,面积也颇大,虽然遍地是碎石瓦砾,但一些破碎的陈列,摆放的置物架子,满是尘土的屏风,倒歪一侧的八仙桌椅等等,都代表着主人家的品味。
江楚一击得手后便躲在暗处,看着几个士兵涌入其中,警惕的望着四周。
他定了定神,伸手将长枪横起,枪刃下垂,在地上一划拉,便发出刺啦一声,随后整个人就往后一缩,躲了起来。
旋即,就听到日语的叫喊声,接着就是一阵枪声,紧跟着一个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
江楚左手探进腰间的口袋里,屏气凝神,在他所在的视角,正好能望见对方。
——嗖!
毫不犹豫,小臂一挥,堂前燕借着一股子的猛劲掷出,正扎在士兵喉咙。
其余人也不是傻子,望见那人捂着喉咙倒下,立刻把目光投向侧房,两个人一前一后上前,前脚刚迈入门槛,便是一个转身,枪口对准墙壁边缘。
空荡荡的,却没有藏人。
他有些疑惑不解,身后那人也跟着走入房间,江楚却正在这个时候猛然跃起,他藏在书桌另一侧,这是一个视野的盲区,站在门口的人如果不向内多走两步,根本无法发现。
这一扑,就好似雄鹰振翅凌空,扑击猎物,快如闪电。
当面那人举枪便射,江楚一枪却已经扎了下来,直接点碎了他的喉咙,然后枪杆一摆,左右一晃,另一人登时被大枪杆子拍中。
那人腰就像折了一样,弯曲着飞了出去,砸在墙上,震得瓦砾砸落,身体又嘭的落下。
这里的动静却已有更多的人听见,急忙往这里奔来,江楚索性也把心一横,抢先一步箭步而出,顺势朝着角落那么一翻滚,原先落脚处便多了几个弹孔。
因为当初南京城遭到轰炸,炮弹落在附近的关系,堂中被震落了许多碎石瓦砾。
当初主人家逃灾后,兴许还这里还遭过劫匪拜访,世道越是乱,便多有些欲行不轨之人。
堂中更是如同垃圾场一样,堆满了杂物,到处都是落下的尘土,视线所及,都是灰扑扑的一片。江楚当时选择这栋洋房作为最后的据点,其实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这些障碍物,都会成为他很好的藏身之所。
他俯身躲在一处角落里,有倒塌的架子遮蔽,感觉到身后有脚步渐渐接近。
江楚眸子一狠,也根本不曾去看,手一抬,枪刃便像是条毒蛇一般钻出,径直扎透了日本士兵腹部。
这一刺,迅如闪电,得手后顿时转移地方,借着地形的优势,枪出如龙,每每收回,血槽必定都是殷红一片。
又有人踏入大堂,江楚猛然回头,浑身浴血,大枪杆子脱手飞出,直接扎在当面这士兵的腰部,登时开了一个大血口子。
借着去势力道,枪刃直接洞穿他的身体,深深钉在了门口的碎石间。
那涌出的鲜血,如同泉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沿着枪杆往下,汇聚一滩。
这般惨烈的模样,映在屋外日本士兵眼里,都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朝仓中尉心中羞恼,大声喊了一句,他听不懂,因此屋内自然是无人应答。
此时堂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具尸体,唯一还站立着的活人,仅有江楚而已。
没有回答,朝仓中尉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