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佛山。
再次回到家乡,那是一种略带熟悉的陌生感。
行走在大街小巷里,夏侯武有些迷茫地望着这座城市。三年的时间,原本狭窄的街道变得更加开阔,人们面上的笑容热情而和善,有些变了,有些却一直都未发生变化。
比如,眼前这座有些老旧的建筑。
夏侯武迫切地想要进门去确认师妹的安危,可不知怎地,却驻足在街头丢失了勇气。
如果师妹不在里面也就罢了,自己定然要返回香江,和那个家伙决出个生死。
可若是她就在里面,时隔三年,自己又要怎么面对她?
因为自己,整个合一门散了,老掌门也气急攻心去世了。
咬了咬牙,夏侯武终究还是决定上前,他鼓足了勇气,正要上前叩门,一个小子却突然从身后闪了出来,拦在他身前,脆生生问道:“你是谁?”
“我啊...”夏侯武张了张嘴,想要报上自己的身份,却又感觉没有颜面。
他摇了摇头,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我是来拜师的。”
那小男孩恍然大悟,却又摇头道:“你来得不巧,单姐姐她去香江有几天了呢。”
夏侯武心中一沉,脸上的笑容不禁变得有些僵硬,暗里已经是握紧了拳头。
自己,到底是放出了怎样一个野兽!?
不远处,有妇人喊叫着,那小男孩回了一声,又冲夏侯武说道:“等单姐姐回来后,你再来吧,不过你要当我师弟呢!”
说完,他不等夏侯武回答,已经是一阵小跑,朝着母亲奔了过去。
夏侯武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目送小男孩走开,又绕到了建筑的低矮处,抬手将包裹丢了进去,脚往墙上一踏,整个人跃起,手掌已经攀在了墙头,一个纵身便翻了进去。
院子里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夏侯武默默驻足看了片刻,无声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在房间内寻了一通,他的心已经不禁再度沉了下去,并没有找到师妹的佩剑!
走下楼时,夕阳照入里堂,夏侯武沉默了少许,终究是从柜子里取出了三根香,在师傅遗照前跪下叩首,将香插在了香炉里,脑袋重重地砸在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抬起头时,额头已经磕破了皮,鲜血顺着脸往下流淌。
“师傅...我以为打赢了各门派可以令合一门增光,没想到错手打死了人,还连累了大家。”
“我没用!是我错了!”他双膝跪地,慢慢收回了撑地的双手,立直了脊背。
“可现在这一次,请允许我再错一次...”
“都怪我一时的恶念调教出那个疯子,让师妹陷入危险中,我一定会将师妹平安地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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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夏侯武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联系了佛山当地几个门派掌门见面。
“此次突兀联系各位前辈,实在是有一件紧迫的事,希望前辈们能够指点。”夏侯武拿出谦卑的态度,一改三年前嚣张踢遍各个武馆的肆意模样,取出了怀中密封袋装的燕形镖放在了石桌上。
几个老者们面面相觑,他们收到夏侯武的邀请,还以为这个肆意的小子从监狱里出来后,又要来挑自家武馆,不成想却是夏侯武低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当即有人便想要拿捏调侃一两句来,可刚张开嘴,夏侯武却已经浓眉紧皱,肃声道:“前辈们,这枚燕形镖有关我师妹的安危...还请各位帮忙!”
这几位上了年纪的掌门中,其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便是杜福明。
其人语塞了片刻,听见夏侯武说得这般严肃,便也收敛了情绪,将密封袋拿在手中,就着灯光来回看了看里面的燕形镖之后,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件饰物叫做堂前燕,在清朝时,各路高手都会前往京城比武,争夺武状元。输了的人,每个人都会得到朝廷兵部尚书赏赐的一只堂前燕。”
一个对古玩有些研究的富态老掌门也取了过来,拿在手中翻看了一阵,说道:“你这个是仿制品,如果是真品,是由银铅合制的,也值点钱。”
“就是一个安慰奖?”夏侯武开口问道。
“呵呵!”那富态老掌门一笑,笑着说:“其实朝廷的赏赐,都是有他的用意的。一方面是慰劳各路武林高手的辛苦,而另一方面,则是告诉那些习武之人,即便是你们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一介武夫,是帝王家的房檐上面的一只小小的燕子罢了。”
顿了顿,那老掌门将密封袋递回给杜福明,在堂前燕末端点了点。
杜福明老眼里的精光一闪,询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个东西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多谢前辈...”夏侯武笑了笑,显然不想多说,抱了抱拳便要取回密封袋离开。
“慢着...”杜福明却将手一收,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我同你师傅也算是老交情,我便托大以长辈的身份问你,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这上面的血迹...是人血吧?”
夏侯武咬了咬牙,终于是点头坐下,沉声道:“既然前辈们发现了,我也不瞒各位。”
“我现在在帮香江警察做事,最近香江有个连环杀手,杀了好几个武林高手,杀人之后就会留下这枚堂前燕。”
“阿英呢?”杜福明突然暴喝一声,怒目瞪圆对着夏侯武。
“她...她担心我安危,去香江后失踪了。”夏侯武攥着拳,低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