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府县衙,长安以北的村落,皆由北镇县衙管理。
陆县令是个不得志的小官,年纪已经五十,四方大脸,身材也有些走形。他寒窗苦读数年,还是走了一些后门,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难得天晴,正端坐在院子中。
他平生最看不起那些大官,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吆五喝六的。
不就是官嘛,谁不是呢,有什么好得瑟的?
“萧儿,沏茶。”
陆远吩咐着身旁的丫鬟,拿起手上的书籍翻阅了起来。
刚看了没一会,就听得一声呼叫。
“大人,坏了坏了!大人,不好了!”
这一大清早的,就坏了坏了,听着很是刺耳。
陆远皱着眉头,放下了书籍,看着院门口,慌慌张张闯进来的衙役。
“本官好着呢!看你慌慌张张的,还在县衙里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陆远怒斥了一句,随即又把精力放到了书上。
他这县衙清净的很,平时就是处理一些农事纠纷,小偷小摸的案件。再大一点事,不是京兆府管理,就是大理市插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反正已经混成这样了,陆远也就破罐子破摔,还努力去搞什么业绩,不如在县衙里待着舒服一点。
也懒得计较衙役的无礼,陆远淡淡道:“是不是溪县的刘老二,又来询问他的丢失的哪匹骡子。告诉他,本官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能找到了。”
马上了马上了,实则进度为零。
“不是啊!”那衙役喘着粗气,接着道:“是皇宫来了圣旨!”
“圣旨!”
陆远惊呼一声,皇宫的人他可是怠慢不得,而且还是带着圣旨来的。难道他辛苦的耕耘终于有了收获了吗?陛下要给他升官了吗?
如此想到,陆远连忙起身,急匆匆的向着前堂走去。
那衙役在连忙喊住了陆远,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提醒道:“大人,官服!”
陆远低头看着自己穿着便装,脸色一变。急忙又回到屋中换上了官服,跟着衙役来到前堂。
跪着对着带着圣旨的太监行礼,道:“北镇县令陆远,接旨。”
“接旨?陆县令,你接什么旨啊?”李公公的细腻的声音传来。
陆远不禁抬起头,心道:这圣旨,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随即也想到,自己当初上任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纸委任状。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只见过文宗两次,圣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
“是下官误会了,公公远道而来,可否有什么吩咐?”
“东庐村苏云瑾,你可认识?”
陆远求助性的目光望着身边跪着的师爷,他天天在县衙摸鱼,他哪里还记得这些,周边村落的管理都是师爷打理。
师爷努力地回想起自己的记忆,过了一会儿,说道:“回禀公公,东庐村的苏云瑾,上月前来县衙备过宅屋地址。”
“速领咱家去东庐村,皇命下达,不容耽误!”
“快快快,备娇,公公请随下官移步东庐。”陆远连忙吩咐下人去备娇,这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看着李公公慢步出了前堂,陆远不由得在师爷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这苏云瑾是什么人,竟然能上达天听!”
“大人,小民也不知啊。只是上月他孤身前来县衙,也只是报备了自家的地址而已。”师爷想到:大人你都在摸鱼,小人偶尔摸鱼,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天天帮村民不是找骡子就是调解邻里矛盾,是谁都会觉得乏味的。
陆远又追问道:“东庐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没有啊,东庐村一直很太平。”
“以后多加人手关注一下东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要第一个汇报与我。”
陆远觉得一个普通的村民,肯定得不到圣旨?一定是不得了的人物,自己招惹不起,要是在他管辖的地方出了什么差池,他这个县令也是难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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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东庐的百姓也都各自忙碌起来。
大雨过后,有些漏雨的房舍,都要重新修补。左邻右舍的村民,往往都会前来帮忙。忙完之后在主家吃一顿好的,就当这次苦力的结算,千百年来,都养成了一个习惯。
村口王妈的屋顶,聚集着几个汉子。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王妈在院子中刮着鱼鳞,王小猛跟着薛良在大路上踩着泥泞的水坑,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双目冒火,拿着竹条的薛家嫂子。
“薛良,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怒喝响起,薛良头皮发麻,僵硬的转过身去。
“娘,我说.....我跟小猛哥是在学习兵法,你...你信吗?”
随即就传来一阵嚎啕,比以往哭得还要久,看来薛家嫂子确实是动怒了。
屋顶上的汉子也被薛良的哭声引起了兴趣,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坐了起来,看着薛家嫂子和王妈对着两个顽皮的孩子,进行新一轮的混合双打。
让刚才这两个臭小子,往他们身上扔泥巴,活该被打。
还在幸灾乐祸之际,蓦地的发现村口远处的一幕,一个个都愣住了。
映入了他们眼帘的是,前方骑在马上的人影,中间还抬着一顶轿子,一杆金龙旗帜,最为醒目。这是皇家的标志,难道是....
想到昨天将军府的兵马,几人面面相觑,面色皆是微微一变,纷纷顺着梯子下了屋顶。
东庐本就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