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薫内心的波动,罗赫并不清楚,他只是单纯的打量着对方而已。
更具体来的话,应该是罗赫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并非什么一见钟情,而是更为微妙的联系福
比方,在阿拉德世界时,与鬼手那种血脉相融的感觉。
可是,这显然不适用于平田薫的身上,而且这种感觉不过是一闪而逝,在罗赫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踏入庙宇平田薫并未再给他任何特殊感觉。
错觉吗?
并未从平田薫上找到答案,同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意些什么的罗赫,按照一个陌路饶身份,就这么坐在原地,任由平田薫慢慢走近。
看似毫无防备,实则罗赫一直在以听觉监视着眼前的少女,他不能像我妻善逸那样聆听感情,但是脚步和心音却是难逃罗赫的耳朵。
庙宇并非罗赫所建,而是人人都可以进入的地方,但如果平田薫心怀鬼胎,那么罗赫必然是当头一刀。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他从德洛斯经历中学习的教训,凡事都要做到防微杜渐,才是上层。
只是这样的担心,在平田薫越过罗赫,站在源赖光雕塑下,缓缓屈膝下拜虔诚合十祈祷的时候,变得有些多余。
拜神?
罗赫眉头一皱,仰望这足有三米高度的泥塑木胎,昔日的镀金表层早已随着风雨锈蚀,他并不觉得这样一尊没有灵性的塑像能够回应些什么,更遑论做出一些实际意义的动作。
这样的参拜有什么意义吗。
虽然不解,但罗赫也不会去冒然打断,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参拜没有意义,但与直觉相悖逆的,某种心灵的指引,让他隐约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
清脆的两声合掌,平田薫神情愈发虔诚,脖颈微垂任由黑发自鬓角散落,低声的祈祷着:“古老的源氏先祖,请驱逐不祥的神秘,庇佑您的子嗣吧。”
源赖光的雕塑无动于衷,只是沉默的俯瞰着下方的生灵,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平田薫的请求。
语落,平田薫双目微挣,挡不住的浅樱色光芒自衣物下的周身窜动着,像是有硬物挤开血管,强行扩张原本窄的通道,点滴的血色斑纹自皮肤上冒出。
痛苦,极致的痛苦,犹如被遭受到上刀山下油锅般酷刑的平田薫,痛呼一声,在罗赫的注视下猛地向前倾倒,双臂环住自己的胳膊,逐渐变得锋锐起来的指甲,撕破了臂膀上的衣物。
一种非饶气息,自平田薫身上升腾而起,锋锐的指甲明明刺破了皮肉,可是却连一滴血都未曾溢出,而是像厚实的皮革一样,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这个女孩,不是人吗,恶鬼?
手掌无声握住拜泪将之唤出,罗赫手臂轻巧的御使着这柄大太刀,间不容发的一刀落下,带着迅疾的风声,搁置在了平田薫的脖颈侧。
如果是鬼,那就砍下头颅,罗赫将手中的刀停顿于平田薫可以触及到的地方,等待着对方的暴起。
鬼以人为食,贪恋无限的生命,罗赫已经不止一次见证了这点,他此刻并不确定平田薫是鬼,只是察觉到对方身上有某种莫名的要素。
真的是鬼的话,迟早会溢散出本能和兽性的气息,罗赫沉默的等待着,等待平田薫暴起的那个刹那,将之一刀枭首。
某种意义上,这算得上是钓鱼执法,确认了怀疑对象,然后刻意以自身引诱来抓证据。
因为罗赫并不相信这个可以得上是莫名其妙,根本不认识的未知女孩,比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猜测,他更愿意直接的将之怀疑为鬼。
是就杀,不是且不表现攻击倾向,那么就放。
这一切,都取决于平田薫接下来如何行动。
可是平田薫并没有在乎,亦或者处于剧痛的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颈侧的拜泪,而是不断的痛苦低喃着,重复姐姐曾经教过自己的,那个源氏祖上传下来的禁忌名字。
征讨诸多神秘,涤荡妖氛的源赖光,其真正的称呼,作为神赐之子的名讳。
“古净瑠璃,古净瑠璃,古净瑠璃....”
压抑着痛苦,忍受着折磨,平田薫不断地给自己重复加压,在即将失去意识,也是剧痛到达顶峰的那一刻,近乎恳求的低喊道。
“丑御前!”
声音在四壁皆破损不堪的庙中回荡不休,像是空气在随着这个名字共鸣震颤,背离于大正时代萌芽的科学,处于世界流失中的神秘要素,在丑御前这个称谓被喊出的那一刻,给出了回应。
轰隆!
一道淡紫色的雷霆,自庙顶那可以用来赏月的花板缺陷处落下,贯穿了空气和庙中的尘埃,直直的劈落在源赖光的雕像上,带着涤荡一切妖魔邪氛的神威,将整个庙宇所在的范围,全数圈了进去!
被罗赫与炼狱杏寿郎赶至角落的老鼠,角落盘旋的飞蛾,乃至于庙中的尘埃与微生物,在比弹指还快的刹那间,便被淡紫色的雷霆瞬息打成灰白的凿粉,零零落落的坠于寺庙范围的地面上。
既然这些东西都逃不过雷电的清洗,那么罗赫自然也是处于被清洗范围的一员。
因为他的灵魂与ròu_tǐ难合,根源不属于这里,故而这道神威雷霆被列入不净的名单。
即是不净,那么自当扫除,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突如其来,罗赫被迫直面神威。
然则他的刀本就处于一个随时可以斩出的状态,即使雷霆从而降,以源赖光雕像为中心,散发出涤荡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