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荀歌等人而言,通缉令就是通缉令,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名叫正喜的男人伤害了自己的朋友。
也伤害了自己那仅有的一点怜悯心思。
所以就必须要付出他应得的代价。
然而这对于刚刚进入到东石警备队里的尼克来说,却有些沉重。
看着通缉令上那张普通而平凡的脸,尼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仿佛手里的通缉令有着千斤般的重量。
他刚从警校毕业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被那个肥头大耳的上司分配到了东石西城区的警备队。
刚来的那些日子里,他无法明白自己这些同僚们眼眸里的颓废。
但过了半年之后他明白了。
原来联邦神圣的警卫队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东石市像是一座被放逐的城市,混乱肮脏且不堪。
曾经的踌躇满志,立志当东石区警备队第一神探的尼克,在此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但是当他听到把郑喜关进来的那一夜的哀求。
终究还是没有放下自己,那最后一丝人性。
那寒冷的一夜,他帮郑喜找回了他的母亲,并且妥善的安置在家中。
寒冷刺骨的屋内,无论如何都无法暖热他的心房,所以他的恻隐之心再动,不仅守了那个痴呆的妇人一宿,并且为郑喜一家人支付了一个星期的取暖费。
可谁能想到把这个家庭推入深渊的,正是他的恻隐之心。
年久失修的采暖炉,造成了煤气泄漏。
然后轰然爆炸,熊熊的烈火吞噬了世间一切的卑微。
当看到队里发放下来的这张通缉令时,他落泪良久,沉默不语。
可怜吗?毫无疑问这就是人间悲剧。
那个消瘦的男人,那个平凡的男人,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几乎成为了悲惨的代名词。
可这里是联邦,即便这里是法外之徒的聚集地,即便这里即将被联邦抛弃,但也绝对不会是远古时代的蛮荒领域。
再这样一个社会群体之中,杀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某种代价都必须要付出。
更不要说是这种丧心病狂而毫无目的的杀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很难分出真正的对与错,黑与白。
黑帮争斗,江湖追杀,政客之间的角逐,职场间的勾心斗角,商场之上的生死一线。
纵然同样的肮脏与黑暗,但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遵守着一个准则,一个身为人类的准则。
可此刻的郑喜,已然脱离了那个人类的准则。
他没有逻辑性,没有善恶观,甚至没有利己性。
就这么毫无目的的随意滥杀,很明显他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
所以尼克做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他要亲手把郑喜捉拿归案,给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一个交代。
纵然有很多人看不起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探员。
但他仍然想努力一把试试,毕竟如果不是自己那颗可笑的怜悯之心,也不会把这个家庭推往崩溃的深渊,郑喜也更加不可能会成为这样的一个疯子。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自认为自己有一份责任。
随后他便带起了自己的配枪,离开了警局。
在其后的三天里,西城区可谓是人心惶惶,就连机修街里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开门了。
刘森目光潸然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一帮子人高马大的汉子们,用着冷漠而寒冷的口气说道。
“三联帮几百口子人在西城区里转了三天,没有找到一个疯子?而且不仅没有找到,还被人反杀了三人!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荀歌。坐在一旁看着暴怒的刘森,叹了口气说道。
“森爷,你也别怪罪弟兄们了,这三天以来他们也是出了不少力了,更别说折进去三个弟兄。”
听到荀歌这么说,刘森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于是声调稍微缓和了一些的说道。
“各位兄弟,我们混帮派的,虽然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但西城区是我们的家,不管我们有多脏多黑,这块土地仍旧是我们的家园,可现在我们的家园里闯进了一条发疯的豺狼,我们都有家人有朋友,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亲朋好友被这只发了疯的豺狼咬死,嗯,所以我希望你们再加把劲再努力一把,把他给我找出来并且杀掉,你们听明白了吗?”
话音落下,刘森面前几十口子人齐声回答道。
“是森爷!”
交代完其他事之后,这几十号汉子各自领着自己的下属,再次穿梭在西城区的大街小巷里,寻找着那只疯狂的豺狼。
短短数日的时间里,西城区被无辜杀死的人数在不断的急速上升。
截止到今天为止,已经死了36名,这是一个惊人的数据惊人,就连新任市长邱阳都不得不去重视这一点了。
考虑到民众恐慌问题,就连电视新闻也不再对这一事件进行播放。
然而本该有大动作的新市长大人,却罕见的没有发出任何声明。
甚至没有拍任何市区的精英探员前往西城区支援。
那是因为他知道西城区里还窝藏着一个比连环杀人犯更为恐怖上10倍百倍的存在。
那就是我们的荀小爷,荀歌。
就像几个月前一样,他必须要隐瞒寻根在此的种种迹象,好巧不巧的是出事的,偏偏就是那位爷,生活的西城区。
绝对不能让其他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引引起联邦高层的注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