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下贱,人家不理你,你还要追着瞎叫,我都替你脸红。”那女子严厉地训责道:“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让我再次提醒你。”
善淑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黎敏来信带来的喜悦也消失了。刚才她虽没抬头看他,但她清楚那人是谁,知道他就是那个背信弃义抛弃她,给她带来不幸与痛苦的海波。
亏他还知道找她,亏他还会问她为什么出家,亏他还会表白他不知道。难道他不清楚由于他的忘恩负义,她所受的苦难有多么深重?现在好了,他什么都清楚了,什么都看到了,由于自己的行为,自己的伤害,致使往日的女友如今沦落在这孤岛上出家当尼姑。对这样的结局,他总该满足了吧?高兴了吧?
辛酸苦辣冤屈仇恨一齐涌上心头,善淑的眼里顿时泪水涟涟,顺着脸颊扑扑地掉了下来。
虽已出家,虽在竭力遗忘那些,但在心灵深处,那些苦痛,那些记忆,却是永远无法消除,无法磨灭的。尤其当海波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善淑更是痛不欲生。
“师父……”一到客房,善淑就扑进法定师父的怀里,身子簌簌发抖,泣不成声。
“善淑,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法定师父震惊得目瞪口呆,刚才去时善淑还眉开眼笑,喜气洋洋,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成这样失魂落魄,一脸悲伤?“别怕,善淑,有师父在这里,快告诉师父,由师父给你作主。”
“师父,我见到了那个负心的人。”善淑哭着断断续续地把刚才的情况给师父学说了一遍。
善淑出家时,法定师父就已知道善淑的身世与遭遇,因此当善淑提到海波,法定师父并不感到意外与突然。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善淑,你怎么还会记得他,怎么还会那么痛苦,难道说你的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不,不是,师父,我只是感到心里难过。”
“乱我心者不可留,善淑,忘了他吧,只当他从没存在过。”
话虽那么说,但做起来却又谈何容易。
“师父,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想回小岛去。”善淑可怜楚楚地说。
“好的,师父答应你,过了二月十九,我们立即就走。”
善淑知道,没有过了二月十九,师父是不会回去的,这会儿她要求她提早回去,实在是勉为其难。但善淑已没像刚来时那样兴奋了。她原想来这里好好看一下为观世音菩萨庆生的宏大场面,见见世面,长长见识,没想到却会见到此生最不想见到的海波。
善淑知道海波是来普陀山旅游的,也知道训责他的那个女人就是令自己跌入万劫不复的罪魁祸首。此刻,善淑满脑子都是海波的身影,连给黎敏回信这么重要的事也已抛在了一边,她实在静不下心来给黎敏写信。
“好了,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去想它了。”法定师父连连拍着善淑的肩头,劝慰道。
“师父,我想睡会。”善淑只觉得浑身无力,直想躺下。
“那好,你就安心地睡会吧。现在,师父有事要去一下当家和尚那里,等晚上吃饭,师父再过来叫你。”
善淑抹了一把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连几天,善淑都躺在床上没有出去,饭也吃得很少。渐渐地,善淑的心情又变得忧郁起来,身子也像前些日子一样变得病怏怏,弱不禁风。
在二月十九前夜,善男信女本应在大殿打坐,彻夜不眠,连法定师父这么大年龄且刚病好也坚持着去了,但善淑没去。一来她没情绪,二来她怕再见到海波。
好不容易过了二月十九,当天法定师父便和善淑去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