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针织厂办起来后,我们需要派一部分青年去上海学习,我想让你也去。你有文化,年纪又轻,学成回来后可以为工厂做更多的工作。”
“我能行吗?”张岚自卑地说:“我不是你们海港公社的人,如果我占了名额去上海,会不会给你带去影响?”
尽管海港公社已办起了几家工厂,但规模都不大,进厂上班的人员,都必须经过公社党委严格讨论后才能决定。
萧丽笑着说:“这事你不用考虑,我会妥善安排好的。”
“谢谢你了,萧丽姐。”张岚眼含泪花,感激地说。
“不客气,你是婉君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好妹妹。”萧丽真诚地说,她望了一眼蒸气弥漫的灶间,问:“可以开饭了吗?”
“可以了。”
“那好,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就餐。”萧丽说着,走了出去。
“郑书记,可以开饭了,但没这么多桌子与凳子,怎么办?”萧丽走近郑天佑,轻声请求道:“我们是否就蹲在地上吃?”
郑天佑略一沉思,关照道:“除了市里的同志与戎书记在餐桌上吃外,其他人就照你所说的那么办吧。”
大家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吃饭的情景使那些人仿佛回到了以往年轻时,在部队或学校去野外拉练搞活动的岁月,他们丢掉了以往的斯文与矜持,像小孩子般地互相打闹着,比任何宴会上的气氛都要热烈与欢乐。
杭东辉见此情景,提议道:“我们干脆都到外边去吃吧。”
他曾当过兵,在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打过仗,至今还拖着一条伤残的大腿,早已习惯了在野外就餐。
“行!”戎太祖首先响应。来不及等郑天佑与萧丽阻拦,杭东辉和戎太祖等人就一人两碗地把菜搬到了外边地上。
灶上的菜还在烧着,每烧好一锅菜,张岚用托盘托着,分给就餐的人们。
戎太祖正端着酒杯与人碰杯,见张岚走过来,忙放下酒杯,说:“这不是张岚吗?张岚,你怎么在这里?”
“戎伯伯好。”张岚忙笑着回答道:“我在这里食堂上班。”
张岚在学校时,曾随戎建华去过戎家会见过戎太祖,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的戎太祖夫妇都十分喜欢张岚。戎建华和张岚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戎太祖曾耳闻过,但他没去仔细过问。
“高中毕业了?”今天见到张岚,戎太祖就像见到自己的儿子一样,亲昵地拉着张岚的手,问。
“毕业了。”
“没参加高考?”
“参加了,但没考上。”
“学校毕业后,怎么不去伯伯家玩了?”
张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搪塞道:“我从学校毕业后就到了这里,由于忙,轻易不去城里,也就没机会去看伯父伯母了。”
“你说,你在食堂上班”戎太祖充满关切地问。
“是的。”
“习不习惯?”
“还可以。”
萧丽顺口接了过去,说:“张岚是我们的后勤部长,这里的衣食住行都由她负责操办。”
戎太祖半认真半玩笑地对郑天佑和萧丽说:“张岚是我儿子建华的学生,现在我正式告诉你们,我认她为我的干女儿。她在你们这儿,你们可要给予一定的照顾。”
“那自然。”萧丽调皮地说:“不要说戎书记下了指示,就凭张岚同志的人品与能力,我们给予照顾也是义不容辞的。”
张岚把菜放下后,无声地朝大家笑了笑,就默默地退了下去。
今天见到戎太祖,不可抑制的使张岚想起了戎建华。
假使戎建华和她没有发生那些尴尬的事该有多好,可是,这一切都已成了假使。
已快两年了,她已没有戎建华的音讯。不知第一个占有自己的心上人,如今在部队是否一切可好?张岚的心里充满了思念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