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由于张岚和聂文虎断掉关系,刘春艳一气之下,与张岚断绝了母女关系。张岚无法再在刘春艳那儿呆下去,又不想回家,走投无路中,她忽地想起了在珠山的法王寺。
学校曾去珠山搞过野炊,在休息的间隙中,张岚和婉君等同学特地去过寺里拜过菩萨。
张岚决定去法王寺出家为尼。
于是,被母亲赶出来后,张岚没回父亲那里,便直接去了珠山。
法王寺座落在珠山顶上,由于路途不便,除了特殊节日,如寺庆、春节、菩萨生日外,平时香客不多,张岚这一路爬上去,几乎不见有人去进香。她的到来,儿乎令寺里的几个和尚受宠若惊,很是稀罕。
“师父,寺里要不要人?我想出家。”张岚在寺里寺外,进进出出,逗留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年纪较大的和尚,鼓起勇气,怯怯地说。
老和尚正是法王寺的住持,闻听大吃一惊,急忙问:“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到要出家?”
“我已看破红尘。”张岚一脸悲戚地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因为没考上大学,才有这种想法的。”张岚仍没脱去学生模样的稚气,老和尚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身份。
张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老和尚语重心长地说,“人活在世上,有许多条路可走。尤其对年轻人来说,并不只是考大学才是唯一的出路。要知道,也只是近几年才兴起考大学,以前好多年都没有过了。那时的人,不都这样过来了?他们照样生儿育女,活得好好的。因此,你绝不能一时没有心想事成,就心灰意冷。”
张岚可怜巴巴地说:“师父,你行行好,收下我吧。如果你不收下我,我只能去跳崖了。”
这些空洞的说教,解决不了张岚面临的根本问题。
“姑娘,我年纪大了,胆子很小,你可别吓我。”话虽那么说,但老和尚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对不起,师父,我知道,不该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但我并没瞎说,除了走这条路,我确实已找不到第二条路。”
“请问姑娘家住何处?”
“就在山下的村庄。”
“家里父母可健在?”
张岚刚要说健在,但怕老和尚听了后会因此不收她,只得硬着心肠,模稜两可地回答了一句:“他们都已不在。”
说话的同时,眼眶里打旋的泪水已纷纷下落。想到自己的人生,想到把她赶出家门的母亲以及把聂文虎看成自己儿子一般的父亲,张岚百感交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戚,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张岚的这一真情流露,终于打消了老和尚心中的疑虑,不再盘问。
“姑娘,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想能帮助你。可是,我们是寺院,只收和尚,不留尼姑。我没有办法可以答应你。”
“师父,如果出家有为难,我可以暂不出家。”见老和尚的口气有点松动,张岚连忙抹了一把泪,充满希冀地说:“师父,留下我吧,我可以为你们做饭,洗衣服,我什么都可以做。”
山上都是和尚,平时做事惯于大手大脚,对于一些生活上的琐事,确实多有不便。如果能有一个女的留下,帮助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抄抄经书,那是最好不过了。况且,眼前的这个女子年轻貌美。此刻虽哭哭啼啼,却梨花带雨,仍掩饰不了她迷人的姿色。不用说也知道,跟如此绝色佳人朝夕相处,一定会给苦行僧般的生活带来不少乐处与亮点。
“如果你真的无处可去,想留下,那你就留下吧。”想到这,老和尚终于答应了下来。
“谢谢师父!”张岚不由得破涕为笑。
这一笑差点让老和尚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