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屋顶盖好,又找了几块木条压着边角,郑诚这才冲屋里喊道:“还漏不漏?”
“好了好了!快到屋里吧。”卢二爷喊道。
郑诚踩着梯子慢慢下来,拧了拧衣服,一兜子水。
“您看看。”郑诚抖了抖直淌水的衣服,冲卢二爷说道:“不把您藏的好东西拿出来,都对不起我这一身!”
“就知道你小子吃不了亏。”卢二爷笑骂一声,拍拍浑身的泥回了屋里,没一会拿着几袋子东西回来了。
“等会你们俩过来吧,拿着筷子,下雨天得吃火锅,这才安逸!”
一下雨,气温直接降到了十几度,加上风吹的厉害,郑诚的牙齿更是哒哒哒的没停过。
回到自个院里,他哆哆嗦嗦的把湿衣服换下来,张舒连忙拿着毛巾过来。
“你看看你,这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胡同口有修房顶的,你还逞能。”一边帮着擦身上,她忍不住嘀咕道。
“哪那么娇贵。”郑诚擦着头发,笑道:“我以前在老家,下大雨还去摸鱼呢,这能有啥。”
把洗好的干衣服拿过来,张舒又忙着去倒热水。
“一会要不就在这吃吧,卢大爷他们那么大年纪,去了不是添麻烦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郑诚歪头拍了拍耳朵,说道:“那两位平常孤零零的,都巴不得有人过去闹腾呢!再说了,远亲不如近邻,我跟他们都挺熟的了。”
换好衣服刚出门,砖头也冒雨跟了过来,直往郑诚伞底下钻。
“你离远点,刚换的衣服。”郑诚嫌弃的把它拉开,连忙去了隔壁。
到屋里的时候,屋里的积水已经扫干净了,俩老头正忙着往锅里放食材。
“能吃辣不?”卢二爷手里拿着一大把红辣椒,问道。
“都吃不了,一吃就上火。当然,您要不想让我们俩吃,那就随意。”郑诚笑了笑,收了伞,就搬了凳子跟张舒在旁边坐下。
“说的我多小气似的。算了算了,不加了,我吃辣也不成,还以为你们离南方近的能厉害点呢。”
“哪近了?都隔着省呢。”郑诚有些无语。
砖头跟着到了屋里,正想甩干身上的水,立刻被郑诚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有毛巾没?”郑诚说道。
幸亏他看到了,不然这狗要是甩一下,这顿就别吃了。
“有擦脚毛巾……”
“……那还是算了。”
外边的雨一落就没有停下的意思,转眼到了八点,倒是越下越急了。雨幕蒸腾的像雾气,迷蒙中遮盖了远方,也为这座沉厚的城市增添了一种婉约美。
几人围着炉子,食材在沸腾的锅里涌起又沉下,调皮的游走于筷子边。
郑诚夹了一块蘑菇,在酱料里蘸了蘸,就送到了嘴里。
“这蘑菇哪来的?真挺好吃的。”郑诚称赞道。
“那是松茸。”卢二爷淡淡的说道。
“哦。”郑诚愣了愣,立刻又夹了个。
“我一直奇怪个事,你们亲朋很多吗?怎么哪的都有。”
这是郑诚一直都好奇的问题,卢老头之前看着可孤苦伶仃的,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亲朋来?
“不算亲戚。”卢老头摇了摇头,“大部分是我大学同学,还有我父母的朋友。”
“您也上过大学?”郑诚惊讶道。
“那有什么奇怪的。”卢二爷一边吃着,插话道:“那会大学生少,但读书的人更少,家里条件好的也占不少便宜。”
“那后来呢?”郑诚问道。
“后来就走散了。”
卢老头摇了摇头,叹气道:“学校南迁,爷爷那时候正好病倒,我跟弟弟留下来照顾他。可家里其他人都离开了,后来我让弟弟去找,结果连他也联系不上了,一直到现在。”
卢二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会我人生地不熟的,到地方又没找到人!因为会点外语,稀里糊涂的就坐上了商船,就那么出国了。”
“你还说呢!”
卢老头瞪着弟弟,说道:“你一去就连个信都没有,害的我以为你没了,真难受坏了。”
“那我也不想啊!唉,还是赖我脑子糊涂,那会要是仔细找找,没准就找到了。”
“现在说有啥用。”
卢老头抹了抹眼角,说道:“咱父母估计现在也没了,我现在就想着怎么找到咱小弟跟妹妹。”
“我这不找着呢嘛!”卢二爷闷头吃着,说道:“让人贴了那么多寻人启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总能找到的。再说了,咱家就在这呢,他们要是还在,回来也能找到咱!”
一直到中午,雨才慢慢的停了。听卢家老爷子聊了一上午,郑诚东西没吃多少,故事倒听了个饱。
回了自家小院,郑诚忙着把菜园里积的水倒出去,种的菜籽才刚发芽,泡的久了就全白搭了。
“你听说了没。”刚收拾好厨房,张舒突然走过来,指了指隔壁说道:“隔壁刘大哥是在那个远方厂吧?他们厂前两天去我们学校挑人,好像是要出国工作。那厂子不是造手电筒的吗?这东西还能出口?”
“原本确实是造手电筒。”郑诚倚着铁锹,说道:“前一段开了个蓄电池生产线,听说有家外国公司买。”
“这样啊!”
张舒走近了些,小声说道:“你们关系那么好,你别忘了跟他说一声,等你毕业帮你留意个好工作,这事都是赶早不赶晚的。”
所有跟外贸有联系的企业,基本都是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