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抽泣着,低着头,不敢触碰秦阳冰冷的目光。
“至于你,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从今天以后,我们的恩怨了断,之前的事情。”秦阳看着君兰,没有一丝的不忍,道:“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顿了顿,秦阳又道:“金陵院还是你的,如果你真的决定坚守正道,那么,就把名字改了吧。”
我改抬头吗?君兰听清楚了秦阳在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只是在纠结这么一件小事儿,她的思绪已经混乱。
似乎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君兰抬起了头,模糊之中,秦阳好像站在议事厅的中央,黑衣如墨,长发垂肩。
“秦阳,你不要怪我。”
君兰呢喃着,朝着秦阳的位置走了过去,但是到了近前,哪里还有秦阳的影子,只不过是一道虚影而已。
仿佛是心中收到了什么重击,君兰跪倒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秦阳几个闪身,离开了金陵院,这里有着他难以磨灭的回忆,对于已经活了一百多年的秦阳来说,这段记忆还是挺特别的。
尽管特别,但是终将成为回忆,而他还要继续向前看。
离开了金陵院之后,秦阳又以很快的速度游览了一边宇国的分光,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如今都是闭门谢客,严加防范。
三大门派的宇国已经成为了过去,这件事情开始在无数的门派之中疯传,但是大家都很忌讳做出这个壮举的人。
秦阳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在没有人察觉到的功夫从西天城接出了仆人秦福。
在秦阳不在的这段时间内,这位原本纵横西域的商人,用高明的手段,已经在四域之中建立了一个不小的地下势力。
在知道了秦阳的现状之后,秦福果断地撤出了自己再西天城之中的势力,而是将这个名为“夜幕”的势力的总部,迁移到了东域的一座城池之中。
秦府,一夜成为了空房。
点苍门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什么也没有做,他们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在最为幽暗的地方,一个联合了无数强者,准备扼杀秦阳的势力逐渐的诞生,展现出獠牙。
他们称自己为“除魔联盟”。
这个有着极大仙宗强者加入的,史无前例的联盟,将会是秦阳复仇路上的有一道天堑,但是秦阳此时却是全然不知。
或许,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惊讶。
在他看来,敌人如何,一剑斩了就是。
春雨不约而至,秦阳让雨水淋在了秦阳的身上。
就想这场春雨掩盖了金陵院的血迹,从今往后,秦阳在宇国的种种恩怨,也在这个晚上彻底了结。
对于宇国来说,秦阳或许是历史上的惊鸿一瞥,毕竟三十年后,宇国崛起的两道武道门派,统治了宇国无数岁月的“云天门”和“金阳府”,或多或少都和秦阳有关。
对于秦阳来说,宇国,乃至西域也都只是他修武途中的一个过站而已,他新的一世在这里开始,但是并不会在这里结束。
他不可能忘记他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可能忘记自己和圣山的深仇大恨,就算这一切都是虚妄,那么他还有自己心中的大道要去追求。
在宇国帝都附近的一座山脉之中,秦阳手持斧头,将一颗古木砍刀,在他的身侧,还有三根同样粗细的木头。
这三段木头对比落日山谷之中那些百年古木自然是比不了的,但是每一颗也有百斤沉重,就算是一次淬体的武者也很难抬着这样的木头,行走自如。
秦阳在绵连的雨水之中朝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走去。
此时的秦阳像一个行者,他褪去了自己高傲的外表,收去了那常伴身侧的入尘和自惯性的黑衣。
赤裸着上身,秦阳背负着那三条长木,不使用灵力,也没有施展庚金之体,凭借着自己凡人之躯,行走在雪地之中。
每一步走出,他的身躯都会颤抖,然而他就这么如同疯魔一般,行走自漫漫的征途上。
一路走出宇国境内,秦阳没有回头,一往直前。
他一路之上,每天除了三餐,就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着。
很快,他的原本白皙的臂膀,皮肤被磨出了老茧,身体也显出了小麦的颜色,但是他的目光愈发深沉,愈发地让人捉摸不透。
水月星九成是一望无际的深海,剩下的一成就是这五域大陆。
但是这西域,就有足足纵横数万里,秦阳如果施展全力奔行,从西域的一端走到西域的另一端或许只需要个一天一夜。
然而这一次,他从西域的北方的宇国,足足走了十天,才来到了北域境内。
沿途之中,他从来没有施展过一分术法,灵力,和凡人一般无二。
第一天,他走了四十一里,然后筋疲力尽,和三条长木一起睡在了草地之中。
第二天,他行了四十六里,第三天就是五十里,直到第四天,他足足走出了五十七里之遥。
到了第十天头上,他已经可以在一天行走的这六七个时辰之内走出百里。
踏足北域,气候变得更加寒冷,秦阳并没有披上衣服,仍然是保持着赤裸,一步一步地朝着更远方走去。
第十七天,秦阳这一天负重三百斤,走了一百四十多里,终于来到了大陆的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气温低到吐一口唾沫都能被冻住,对于普通来说,这里就是禁地,哪怕是北域之主古月门的修士,也很少有胆量来到这里。
秦阳以凡人之躯,站在了极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