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半是青山半是云>第81章事败露卫王遭罢黜仇得报豆慧祭乡亲

人在台上好风光,一旦失势似危墙,平时仁义尚见友,刻薄寡恩冷寒霜。

御史台大牢里,一盏油灯如同萤火,如黄豆粒儿那么大点儿,只能照亮巴掌大的一块儿地儿。

黑暗的角落,穆崇坐在铺满谷草的木板榻上,透过砖块儿大小的窗户看着外面,其实,外面漆黑一片,根本啥也看不见…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次是在劫难逃,夺位造反?这简直就是笑话,自古以来,这造反就是天底下风险最大的事情儿。

特别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儿,那根就是以卵击石,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性,那为什么明知失败,还要铤而走险呢?

很简单,是因为无路可走了,形势逼迫,走到这一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有卫王这个靠山,自己也或许能保住性命…

御史宁博远坐在牢房外间儿的硬板儿床上,看着处在孤灯幽暗中的穆崇,本来牢头儿想点上亮点儿的灯火,被宁博远制止了,原因很简单,说是不用浪费那灯油了,牢头儿听罢,简直无语。

牢头儿不知道,这宁博远不点油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很好的观察一个人,因为他在明处,你在暗处嘛!

穆崇知道他在黑暗中盯着自己,但是盯着也没有用,说心里话,他从来就没把这些御史放在眼里,何况这小小的汉人掌管的御史台。

他分析的是没错儿,但也大错特错,御史台是权力不大,可那是皇上的眼睛、耳朵,那是棍子、棒子,那是悬在大臣头上的一把刀,就看啥时候落下来罢了…

“穆崇啊,事到如今,你心里明白,那是不可能回去了…”宁博远的话从黑暗中传来,如同牛头马面那般渗人。

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宁博远猛然“忽”地一下起身,冲到牢门前,仔细看着,冲里面喊着,“穆崇!穆崇!你可不能死啊,留着你啊,还要以儆效尤呢!”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穆崇的声音,“你个疯狗!乱喊什么?!你才死了呢!”

“哈哈哈,还喘气儿呢,你可不能死啊,那太便宜了…”宁博远直起腰,“等你招供了,要推到平城津阳门外,高搭刑台,张榜通告,官民观瞻,最后你苦苦求饶,然后再将你千刀万剐了…”

“我没犯罪招哪门子供?你们就是小人,一群烂眼圈儿,摇尾巴的疯狗,就知道胡乱咬!”穆崇咒骂着…

“哈哈哈,你看,这就是你的嘴脸儿,狂傲咒骂,那说明心里发虚…”宁博远挨骂了,居然一点儿不生气,还能笑出来,他走到木板榻前,慢慢坐下…

“听外面如此安静,想必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宁博远说,“乱臣贼子,残害无辜,罪不容诛啊…,那些枉死的冤魂,会来找你的…”

穆崇躺在谷草上,顺手抻了一下馊臭味儿的烂被子,搭在身上,闭上眼睛,人就是这样,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到什么山,唱什么曲儿,你是阶下囚,就要受这牢狱之罪!

齐王殿下不是吩咐给穆崇换铺盖么,呵呵,别太天真了,这些狱卒才不管呢,除非你给银子,否则,就是皇上发话都不好使。

无论宁博远怎么呼喊,如何像猎鹰一样盯住穆崇,他都不予理会了…

因为,在穆崇心里,这烂被子的馊臭味道儿,远比宁博远嘴里发出的味道儿要好很多…

宁博远在黑暗中,时而咆哮,时而又沉默,时而起来,时而又坐下,如同一头兴奋而狂躁的獬豸…

穆崇索性将烂被子蒙在了头上,他幻想自己已经躺在冰冷的黄土中,没有了任何知觉…

他隐隐感觉到,无数只蛆虫,从身体各处慢慢滋生出来,贪婪地咬食着血肉筋皮,直到肉身仅剩下几块儿枯骨…

而到最后,蛆虫也渐渐变成了灰尘,灵魂却早已不知所踪…

谁说不是呢,人这一辈子,死后沉寂的时间,远比活着风光的时间久远很多,很多…

所以,有时候仔细想来,风光也好,平凡也罢,终归尘埃落定,还是好好地活着,过好当下吧。

朝霞一抹绕东庭,芳草悄然柳色青。晨醒黄鹂相对鸣。唤春情,深锁宫门幽梦惊。

大魏宫城春色迟,寻常巷陌早惊知,五更宫门紧闭,农夫早已耕地。

当齐王迎着朝霞来到大魏宫外,端门还没有开,守卫们满脸疲惫,向齐王殿下见礼问安,由于还要等些时候,便安排齐王到厢房等待召见,有人端上热乎乎的奶茶,王洛查验没有问题后,才端到齐王面前。

直到巳时时刻,才进宫见陛下,拓跋珪昨晚回到宫中,显得既高兴又伤感,高兴的是平息了动乱,伤感的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居然要背叛自己。

他基本一夜无眠,一直睡到辰时过才起来,传齐王觐见,看看如何处置卫王与穆崇之事。

其实,他从罗结的话语中读懂了一个秘密,老侯爷力劝自己要留住卫王的命,难道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宽怀仁义么?呵呵,有些牵强,自古以来对于造反者宽怀的有几人?

拓跋珪想着罗结的话,及当时的神情,还有卫王私下拜会罗结,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只要这个卫王不过分,自己还是先留着他的命吧,毕竟和自己都是同一血脉…

齐王拓跋嗣来到偏殿,见礼后,垂手站立一旁,拓跋珪问齐王,穆崇招供了么,齐王只能如实相报,并言明待午后便过堂严刑审讯,料想他穆崇也得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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