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武帝拓跋珪来个“煮豆燃豆萁”,知道你卫王与穆崇关系密切,干脆让你去审理穆崇案,你不是推辞么,那再给你加上一道锁,让齐王拓跋嗣一同陪你去审,名义协助,实为监督。
其实,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满朝文武谁都知道,卫王与穆崇好的穿一条裤子不嫌瘦,那又怎么样呢?
陛下就是让你去审,你还就得去,否则就是抗旨,抗旨就要治你的罪,没办法,这就是权力与规则的力量!
卫王心中烦闷,回到府上,宇文伯端上热乎乎的奶茶,然后,任然像往常一样,站在身边,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拓跋仪现在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几乎成了孤家寡人,自从回到平城,远离了军队,没有了军权,就如同进了笼子掉了牙的老虎,空有威严,实则外强中干…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低头不语的宇文伯,“宇文管家啊,你说…穆崇这个人怎么样?”
宇文伯赶忙鞠躬,“殿下…,这老奴可不敢随便妄言,您知道,老奴一直不闻不问,只是知道伺候好您…”
“穆崇…被皇上撤了官职,关在御史台大牢里面了…”拓跋仪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哦,那肯定是他触犯了大魏律令吧,也或者是遭人陷害了…”宇文伯如同计时的大沙漏,说话一直是不紧不慢。
卫王说,“哎…,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清河郡被杀了上万人,那帮汉臣猴子吃辣椒啊——急了眼,崔宏闹辞官…,御史台紧紧咬住他,还有那个贺狄干,落井下石,参了他一本…,真不是人!”
“那…那殿下…应该去替他求求情的…”宇文伯知道卫王与穆崇关系莫逆,“宜都公对您…还是…很…很敬重的…”
“我没有办法求情,陛下要我审理此案,而且还派齐王和我一起审理呢…”
宇文伯听罢,貌似在思考着,“这…,不是挺好么,省的您受累,又不好处理…”
“我的老阿哥呀,你怎么如此天真呢,这是陛下派齐王来监视我呀!”拓跋仪一脸苦笑,看着一脸憨厚的宇文伯。
“哦,原来是这样…,那殿下也应该想办法救穆崇大人吧?”宇文伯的话就是试探卫王,你救还是不救?
“嗯,救自当要救的,应该把穆崇想办法先弄到刑部大牢,这样以防别人背后使阴招害他…”拓跋仪嘟囔着…
宇文伯听罢,慢慢说,“殿下,按理老奴不应过问此事,只是觉得宜都公呆在御史台监牢反而比较安全,您想啊,一旦有不测,那御史台岂不难脱干系了…”
拓跋仪听罢,觉得有道理,赶忙对宇文伯说,“老管家,你去把蒙川叫来,我要去趟御史台。”
玄月暗,府衙坚,恐怖阴森人胆寒。身陷牢监心忐忑,命运飘荡似浮萍。
当蒙川护卫着拓跋仪来到御史台衙门的时候,正好是御史宁博远值班,负责看守穆崇,前面讲过,这宁博远可是个不要命的主儿,那是嫉恶如仇,他要是咬住谁,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之所以无所畏惧,是因为没有任何软肋,完全符合做御史的最佳条件,即“一忠二为三不四无”,忠于皇上,为国、为民,不贪财,不好色,不结党,无父母,无姊妹兄弟,无妻子儿女,无任何爱好…
最主要的是不怕死,就是豁出命去跟你死磕,你说要是这样的人做御史,把你盯上了,那还能有好么。
他亲自到牢房外面,用门板与板凳搭了个硬板床,不错眼睛地盯着穆崇,就是你说梦话都要小心,这宁博远都给你记着哩…
穆崇早就打定主意了,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就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哑巴咬舌头,不说话,反正你又没有啥证据,能把我怎么样?!
宁博远坐在门板上,旁边放着茶壶茶碗,可惜没有茶,他就喝清水,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几乎一眼不眨地看着穆崇…
狱卒走进来禀报,说卫王殿下来了,宁博远头也不回,“让殿下进来就是了…,本官有要是在身,恕不能迎接…”
狱卒也不敢言语,转身出去了,心想,这真是个不怕死的主儿,难怪姓“宁”呢,真是头犟驴。
卫王来到监牢,说要单独审问穆崇,可是宁博远就是不答应,说陛下旨意是卫王与齐王共同审理,一个人审理不符合规矩,气的卫王直哆嗦,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回了卫王府…
说一定要宰了这个宁博远,蒙川笑着说,这个宁博远在家里早就准备好了,半片芦席…,连棺材都买不起,随时准备用芦席来把自己做成肉卷儿…
拓跋仪气的直哼哼,这个…这个…,蒙川劝说着,这宁博远是有名的“倔驴”,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明天是御史简迎当值,这个人比较圆滑变通,殿下明日再去就行了,拓跋仪气的直翻白眼儿,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等明日再去了。
左瑶来到荷竹苑,先去了凝香阁,心里惦记着慧姐姐啊,在此之前,豆慧已经委托独孤山去了趟内司监,告知左瑶自己没有危险了,并请左瑶去转告刘夫人,说自己已经平安,刘夫人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左瑶一心查案,顺腾摸瓜,查到尚食署的婉忎,然后又查到昭阳殿的侍女春景曾经到过尚食署,又侧面打听到,这婉忎现在可不能小觑,虽然身在尚食署,但深受陛下恩宠啊,不日就将会升为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