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小王面圣,是关于五原军马场之事。”拓跋仪不露声色。
拓跋珪稍微平静些,“军马场之事进展如何?”
“启禀陛下,五原堡刁民造反了…”卫王言道。
“什么?!造反了!”拓跋珪“噔”地一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这些刁民,竟敢如此大胆!”刚缓解的怒气,一下又烧了起来。
“陛下,这些刁民聚众谋逆,在五原堡宗主豆佑带领下欲投奔柔然,已向北而去了…”拓跋仪眼角余光,看着拓跋珪有何反应。
正在这个时候,内侍来报,“禀陛下,白鹭司首座贺兰义觐见!”
“看来今天真是热闹啊!”拓跋珪冷笑着道,“让他进殿!”
贺兰义疾步进殿,来到龙案前倒身下拜,“微臣参见陛下。”
“如果你是为拓跋绍这逆子求情来的,那就不必了!”拓跋珪面带不悦之色。
“微臣进宫不关二皇子之事,乃是关于五原堡军马场…”贺兰义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一旁的卫王,卫王面如静水,毫无波澜。
“但说无妨,卫王是朕的兄弟,朕命其督办五原军马场诸事。”
“微臣接到五原侯官秘报,说五原庶民匠人造反,欲投奔柔然,臣觉事关重大,特来禀奏陛下。”贺兰义接着道。
“反了!反了!这些刁民,真是顽劣不化,可恨至极!”拓跋珪暴跳如雷,用拳头狠击桌案“咚咚咚”作响,“卫王,朕命你带兵,即刻剿灭五原叛民,如若抵抗,格杀勿论!”
又扭头向贺兰义吩咐,“贺兰义带领侯官协助卫王征缴叛民!”
“嗯,小王谨遵圣命!”卫王脸上浮现一丝微笑,但即刻隐去…
“微臣遵旨!”贺兰义高声答道。
“父皇且慢!”一旁的拓跋嗣连忙跪倒,“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必有隐情,还望父皇明察后处置!”
“隐情?!什么隐情?”拓跋珪怒道,“这些刁民,顽固不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必须剿灭,不要再说了!”
拓跋嗣深知,父亲平生最恨造反叛逆之人,拓跋珪自幼颠沛流离,历经磨难,屡遭背信弃义之人陷害,几近命亡,危急关头,幸有贵人搭救,才死里逃生,经浴血奋战,才有大魏今天之基业啊。
看到卫王、贺兰义还站在殿内,拓跋仪言道:“尔等还不速去平叛?!”
“陛下莫急,小王已经派宜都公穆崇带领快刀武士,先行奔五原堡去了…”听到卫王此言,旁边的贺兰义忙说,“还是卫王能够防患未然,未雨绸缪啊。”
“嗯,卫王办事果然周全啊!”拓跋珪嘴里说着,心中却感到有些不悦,不由感觉到一股凉风从脑后而来…
“陛下,小王还有一事禀报。”卫王说道,“方才小王在殿外看见二皇子被缚在网中,不是因何事如此啊?”拓跋仪明知故问。
“这逆子,顽劣忤悖,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铜雀街弑杀无辜孕妇,言要看看腹中胎儿如何?”拓跋珪余怒未消,“朕今天非得严惩不可!”
“嗯,绍儿此行确实难以饶恕,可如今大祸已经铸成,就是杀了绍儿,死者也不能复生啊。”卫王接着说,“依小王之见,莫不如一则厚厚抚恤死者家属,二则严加责罚绍儿,引以为戒便是。”
听到此言,贺兰义也拱手施礼,“卫王所言极是,请陛下开恩,饶恕二皇子吧!”
“好啦,你们都下去吧,朕自有主张!”拓跋珪已经烦躁至极,甚至有些头晕脑胀了,哎,这些刁民,这个逆子…
众人退出大殿,拓跋嗣拦住拓跋仪、贺兰义,“王叔、贺兰首座,五原叛民确实可恨,但还是恳请二位,爱惜黎庶,切勿枉杀无辜才是。”
“大皇子放心,您仁爱体国,微臣非常感动,殿下宽心,本官自当会相机而行。”贺兰义躬身答道,卫王并不答话,只是笑了笑,二人向宫外走去。
“贺兰首座辛苦,本王督办之事,出此叛逆,还劳累首座,深感歉意啊!”卫王对贺兰义说。
“卫王严重了,为朝廷办事,为陛下分忧,乃下官本分!”贺兰义恭敬回答,“下官这就回白鹭司,带人马赶奔五原,请卫王放心,臣必竭尽全力!”言罢,各自上马而去。
太医院太医令阴光,提着药箱进入正殿,龙书案前跪倒施礼,“臣参见陛下。”
“贺兰夫人如何?”拓跋珪显的有些疲惫不堪了。
“启禀陛下,贺兰夫人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所致,臣已经开过药方,调理几日就可痊愈。”阴光恭敬地回答。
“你先下去吧,贺兰夫人你要小心服侍!”拓跋珪一摆手,心情烦躁。
“请陛下放心,臣当尽全力服侍夫人。”阴光提着药箱出了大殿。
“陛下,那二皇子还在殿外呢…”关色一旁俯首提醒着。
“不要管那个小畜生!死了才好呢!”拓跋珪气愤难平,起身前往偏殿,关色又像影子一样在后面跟着。
拓跋珪来到榻前,见贺兰夫人躺在榻上,面色惨白,泪痕未干,有气无力,不觉更加心疼,夫人看到拓跋珪到来,欲起身,拓跋珪一摆手,“夫人不要动,安心躺着吧…”
“陛下,妾…妾…有罪,平时对绍儿疏于管教,以至酿此祸端。”言罢,面如秋水,泪如珍珠儿,拓跋珪见状,拉住贺兰夫人玉手,“夫人不必自责,是那小畜生不服管教,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