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打火镰儿,火镰花儿,卖甜瓜,甜瓜苦,卖豆腐,豆腐烂,打鸡蛋,鸡蛋鸡蛋磕磕,里面藏着哥哥…
豆慧与豆蔻骑着马,走在平城武州川岸边,一群天真活泼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唱着,荷灯亮,荷灯明,牛郎织女喜盈盈,放荷灯,放荷灯,今日放了明日扔…
豆慧看着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阿母虽然早亡,可是阿耶并未续弦再娶,自己与阿弟们过得也算快乐无忧。
春天百花盛开,流水潺潺,青草上,小河边,孩子们尽情玩耍;夏日骄阳似火,金蝉知知,凉亭中,树荫里,孩子们席地游戏;秋天瓜果飘香,田野间,果园里,孩子们尽享鲜果;冬日雪花飞舞,雪地上,冰河里,孩子们滚雪溜冰…
豆蔻看着若有所思的豆慧,问道,“慧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呵呵,没想什么…”豆慧苦涩地笑着回答。
“嗯,这些孩子们说的什么呀?”豆蔻有问道。
“七月半么,就是马上到‘施孤’节了呀”豆慧说着…
原来豆慧所言这七月半,便是鬼节、施孤节,活着的人用食用物品施给无主孤魂,希望他们尽早投胎转生。
这“施孤”并非只在七月十五日这一天,整个七月里都可择日举行,但一般**在七月底孤门即将关闭之时。
家家户准备肉、酒、饭食,香烛、银纸、楮衣等祭品,有的在家门口,有的聚集在路旁野外,跪地持香,四方礼拜,并将香火插在祭品和沟边儿路旁上,遍济四方孤魂。
豆蔻听完,心中顿时明白豆慧此去五原之意了,可是这五原现在已经是朝廷的军马场,守卫森严,万一出现意外,岂不是追悔不及呀!
“这赤云逸,还有臭飞鸿真是虚伪之人!哼!”豆蔻嘴里嘟囔着,豆慧听完,说道,“赤郎和飞鸿又啥时候招惹你了啊?”
“哼!我都帮他们半路截杀官兵,弄什么陶范,这次回五原他们都不肯一同前往,要是遇到意外怎么办!”
“什么陶范?!”豆慧有些惊诧,豆蔻说,“就是什么要铸金人,具体情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帮他们抵挡官兵…”
豆慧心中暗想,难道云郎在铸金人称后中做了什么手脚么,协助慕容苓成为大魏皇后…
豆慧心中十分不悦,云郎怎么如此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呢!肯定是收了什么重礼官诺,哎,看来这江湖中人真是自私重利!
豆慧心里不痛快,“蔻儿,以后不要再去荷竹苑,更不要与赤云逸、飞鸿来往了!”
“驾!驾!”言罢,催动桃花马直奔广阳门而去。
“等等我!姐姐!”豆蔻赶忙打马追赶。
慕容苓虽然如愿成了大魏皇后,主理后宫,但心中仍然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一则自己取得后位乃是借助卫王之力,受人好处,必要回报,今后必为卫王左右;二则陛下对自己不冷不热,其实是不希望自己为后;三来这后宫中贺兰媚、刘罗玉夺后位失败,必不甘心,定会找机会兴风作浪,于己不利。
慕容苓心中不断盘算,自己夹在中间,肯定是如履薄冰,每天都要担惊受怕度日,虽说欲戴后冠必成其重,但自己总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周旋辗转,主动出击。
此时,春景端着一盘酸梅,走进乾象六合殿中,将果盘放在几案上,见慕容后坐在旁边儿,粉面微寒,咬牙切齿。
春景说道,“皇后殿下,这是长秋监刚送来的酸梅,您品尝一下吧。”
“哼!这个长秋卿王金真不是好东西!”慕容后咒骂着,“尽拿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糊弄我!”
春景看此情景,觉得时机到来,赶紧说,“皇后殿下,这酸梅养颜防老、益肝养胃、生津止渴呢!”
“哼!益肝养胃?!”慕容苓站起身来,“都弄得我肝胆气淤,又拿来酸梅来气我!真是可恨!该杀!”
“是啊!殿下说的没错儿!”春景趁机说,“这些人就是瞧不起您,难怪那些奴才说闲话呢…”
“哦?!说什么闲话?”慕容苓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还不讲来!”
春景见状,吓得赶紧跪倒,“殿下,奴婢…奴婢多嘴了…”
慕容苓俯下身,一把抓住春景衣领,恶狠狠说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打死!”
春景吓得浑身颤抖,体如筛糠,断断续续说,“那些…那些奴婢们议论,说…虽然您现在是大魏皇后,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偏居在这狭窄简陋的乾六殿中…”
“这帮可恨的死奴才!”慕容苓气的粉面通红,气喘吁吁,一把推开春景。
“殿下息怒的,保重身体要紧,都怪奴婢多嘴!”言罢,春景便自己打起嘴巴来,“啪啪啪”的声音在殿中回响着…
“好了,这事儿不怪你!还不住手!”春景赶忙起身,走到慕容苓近前,给她捶背抚胸。
春景明显感觉到,慕容苓芳心乱跳,里面藏着一团怒火,随时都会喷涌爆发…
“殿下息怒,其实仔细一想,这些奴才所言也有些道理…”春景继续拱火儿,“现在您是大魏后宫之主,理应住在昭阳殿中,陪伴陛下…”
“就是这个道理,殿下应该让那个刘夫人搬出昭阳殿!”闵越气呼呼地走进殿中,“也让安昌殿那帮贱奴闭上臭嘴!”
“闵越啊,你这是怎么啦?”春景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闵越脸色通红,“安昌殿的贱奴丁旺,竟然说皇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