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山空皓月明,烛光点点照轩厅。
紫芝峪璇玑堂,宗主司马婵威然端坐,司马娟站在一旁,冬雪、夏风、秋月三位堂主垂手站立,璇玑堂中气氛凝固,寂然无声。
冬雪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原来这些人竟然是索虏头的爪牙,可惜没有能杀了这帮狗贼!”
“呵呵,你说的倒轻巧,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都命丧荒山坡了,还能再这里呱噪?!”司马娟看着三位堂主,颇有微词。
司马婵面沉似水,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妹,知道她心有怨气,本来自己也想让她有个终身依靠,可是如果这古城是朝廷鹰犬,那就另当别论了…
秋月比较沉稳聪慧,见此时气氛凝重,赶忙说道,“此事也不能妄下结论,我听那祖良说,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官府中人,再说…”
未等秋月说完,冬雪便搭言,“不像官府中人?难道还是寻常百姓么?只要为索虏头办事儿,都不是什么好人!”
司马娟此时有些恼怒,对冬雪说道,“你这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吧!这江湖有侠士,朝堂有贤良,怎能一概而论?”
司马娟粉面如霜,喝道,“你们都不要呱噪!这是璇玑堂,不是市坊乡舍!这等没有规矩!”
众人见宗主震怒,皆低头不语,堂上顿时寂静下来,烛光闪动,倩影婆娑…
此时,春华疾步走进堂中,见众人这般模样,不知发生何事,问道,“你们这是…”
司马婵玉首微抬,问道,“你到平城打探消息如何?”
春华躬身施礼,说道,“禀宗主,我此去平城探得一个重要消息,朝廷要铸金人立皇后…”
春华便将打探铸金人立后之事,详细讲述一遍,众人面面相觑,司马婵心中暗想,古城等人所制陶范原来是为了铸造金人所用。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来司马窑,司马婵看着身边的阿妹,心中懊悔万分。
想到此,司马婵对司马娟说,“阿妹,你先下去吧,看看月儿如何了。”司马娟粉面微红,余怒未平,一声不响走出堂去。
司马娟看着堂下四位堂主,心中计策暗生,慢慢说道,“既然朝廷要铸金人立后,那就让这立后之事功败垂成!”
清徽坊中佳人秀,绝妙玄音绕回廊。
粉帐轻浮,檀香悠悠,妙音阁中,珍馐罗列,玉盏琼浆,晋丙与柳明二人坐在几案旁,珠帘悬垂似玉瀑,隐现佳人弄妙音。
秦月楼云鬓高挽,粉面如花,朱唇皓齿,杏眼柳眉,香肩笼红纱,素裙裹玉体,娇滴滴问道,“二位贵客,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柳明色眼迷离,语无伦次,舌短声鼾,“呵呵,俏女郎只管弹就是,什么曲子都好!”
晋丙看着柳明,心中暗想,这话讲得甚对,什么曲子你也听不懂,反正都是对牛弹琴。
“既然如此,那先给贵客弹奏一曲《塞上曲》吧。”秦月楼燕语莺声。
柳明心醉骨酥,神情恍惚,连连说,“嗯,这‘塞上’比‘塞下’好,呵呵…”
晋丙看见柳明如此迷离,笑着说,“哈哈,柳郎啊,这《塞上曲》那是昭君出塞啊!”
“昭君出塞?是吗?!那女郎赶紧‘出塞’吧!哈哈!”柳明醉话连篇。
秦月楼神情凄婉,玉指轻拨,琵琶声如玉珠落盘,雨打芭蕉,玄语妙音悠然而至…
江月皓皓波光潋,屈子行吟山水间,九畹溪峡秀天色,夏橙丝绵清口香;
此生春色留秭归,岂料一朝到掖庭,可恨画师毛延寿,生把红颜墨悲秋;
匈奴单于来长安,自请为婿配婵娟,元帝将奴赐呼韩,从此塞北落孤雁。
柳明一双迷眼,盯着如花似玉的秦月楼,垂涎三尺,晋丙端起酒杯,说道,“柳管家,请满饮此杯!”
柳明心迷醉,手颤抖,说道,“对酒当歌,此生足矣!”
言罢,端起酒杯,一仰脖,酒水顺着嘴角儿洒落下来,打湿了胸前的衣衫。
晋丙慢慢说道,“柳管家所言不差,这佳人美酒夫复何求呢?”“哈哈,可惜啊,我柳明生不逢时,空留恨啊!”柳明仰天长叹。
晋丙见时机成熟,随口说道,“柳管家此言差矣,如今有个好机遇就在眼前,若你能抓住,定能飞黄腾达呀!”
柳明一双醉眼,看着晋丙,笑道,“什么机遇如此厚爱,眷顾于我?”
晋丙随手给柳明斟满酒,慢慢说道,“当今卫王殿下,非常看重你的才华呀,想让你殿前效力,只是…”
“呵呵,这个我…明白…”柳明喝了一口酒,“有什么吩咐你只管明言。”
“其实也不难,你只要说出你家姊夫,如何在陶范上做文章就行…”晋丙双眼盯着柳明。
柳明说道,“哼,我家姊夫就是顽固不化,如今卫王权倾朝野,位极人臣,可是他这个腐儒就是冥顽不化!”
“嗯,人各有志嘛,如果柳管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晋丙扭头看着红粉如云的幔帐,“只是可惜这天赐良机了…”
柳明双眼迷醉,慢慢说,“晋管家,其实这吴差是将这陶范调换了…”晋丙听罢,心中不禁一惊。
此时,《塞上曲》已弹奏到结尾处…
明妃本是九天仙,红颜凄婉落秋雁,秀影行处水草丰,汉匈和睦止刀兵,琵琶怨声今不在,塞上处处见青冢。
采凉山顶积雪寒,红石崖壁似火焰,奇峰嶙峋流水潺,倦鸟惊飞玉树间。
铸金人立后的礼台,坐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