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前来,还是为了立后之事,为了黎民苍生,还望赤郎主大义出手,权力相帮!”崔皓拱手相拜。
“呵呵,崔大人客气,我既然答应协助,自会竭尽全力,请崔大人宽心就是。”
云逸将欧阳青情况简单说给崔皓,欧阳青乃是制作陶范及铸造高手,技艺超群,自己已安排欧阳青亲手制作陶范,崔皓听完,心中暗想,这江湖之中还有比吴差技艺高超之人么,云逸看出崔皓心思,便笑着说道:“崔大人不要小看这些市井乡野之人,俗话说高手在民间啊,殊不闻舜发于畎亩,贤德千古,世尊五帝,荆轲浪迹天涯,亦能慷慨刺秦,卫青曾为骑奴,却能令匈奴丧胆,相如原为舍人,成就完璧归赵…”
“呵呵,赤郎主所言甚是,天下之大,确实卧虎藏龙啊!”崔皓说,“既然如此,那铸造陶范之事应该无忧,接下来就要想对策,如何才能让这陶范顺利留给刘夫人,且不能露出破绽,被外人知晓。”
云逸站起身,左手拿着凤翼箫,望着天边形态各异,游动变换的浮云,脑海中飞速的思索着…
“这手铸金人立后,据我判断,应该是三位夫人同时登礼台、注金水、入陶范、成金人,那三个陶范应该形态一致,否则就会有人怀疑不公,而且要经过查验的。”云逸说,“故而应该在刘夫人所用陶范上有所标记。”
崔皓闻言,说道:“可这陶范定然会有人严格检查的,如果做标记了,岂不是被人识破?”
“呵呵,崔大人所言有道理,这个其实不用担心,所谓行家看门道,外行瞧热闹,欧阳青乃是铸造高人,恐怕也只有匠卿吴差能够瞧出些门道吧。”云逸笑着说,“到时候我们将制作好的陶范,与吴差的陶范调换,来个李代桃僵,只需要暗示刘夫人,便有九成把握。”
崔皓听完,一边点头,一边思索,“这确实是妙计,为何说有九成把握呢?”
云逸看着崔皓有些疑问的神情,笑着说:“呵呵,崔大人岂不知‘尽人事听天命’么?”
崔皓闻听此言,恍然醒悟,不由感慨,是啊,从古至今,凡事不都是如此么?人力可尽,天命难违啊!
白鹭司首座贺兰义随道武帝春猎,本来奉陛下密意,监视卫王拓跋仪举动,未曾想会有人居然在白登山刺杀卫王,更为巧合的是,道武帝与卫王竟然会同时春猎遇刺,如今陛下命自己彻查卫王春猎遇刺案,真是沙里淘金大海捞针,贺兰义仔细思索着当时发生的每个细节…
越女五行阵,阵法玄妙,灵活多变,定是高人创造演练而成,贺兰义忽然觉得,自己与这指挥五行阵之人交手过招儿,此人手、眼、身、法、步竟然有些熟悉,但此人身着玄衣,面罩黑纱,加之当时情况危急,并不曾看清她庐山真面目,尽管如此,贺兰义还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步摇簪,仔细端详着。
贺兰义起身,站在白鹭堂的高台石阶上,望着远处蓝天白云掩映下的巍峨起伏、秀色如墨的山峦,看他看着手里的步摇簪,思绪不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场景…
贺兰义当年意气风发,在终南山学艺三年,恋恋不舍,洒泪辞别恩师南雪松,心中异常兴奋,终于可以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见到自己的妻儿了。
一路上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渴了饮山泉,饿了摘野果,困了依树眠,虽然劳顿辛苦,但心怀希望,精神抖擞。
贺兰义站在北武当山的高坡上,放眼俯望,熟悉的丹霞景象尽收眼底:
山脊,龙舞,轻雾煮,势雄巍。石壁立,古堡,院墙围。红绿焰交晖,奇奇。今朝游子归,梦凄凄。
贺兰义心潮彭拜,他深爱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一山一石一颗心,一川一池一片情,此时,热情如火,激动万分,迈开虎步,走下高坡,向村落中飞奔而去…
夜幕渐垂,繁星若现。
贺兰义呆坐在古槐树下,古槐如同耄耋老人,躯干如弓,光秃的树冠中夹杂着几条新枝,葱郁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活像寒夜中摇曳的残烛。
邻长贺兰清神情幽暗,稀疏的白发随风飘摆,灰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几颗残留的牙齿如同山上的石柱,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声音低沉,慢慢说道:“那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前秦与后秦两国交兵,一群前秦的残兵败将来到堡中,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简直不是个人啊,堡中青壮年男女,被掳掠到龟蛇石下…”
贺兰义目光呆滞,沉默不言,贺兰清接着说:“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他们一走,我带着几个人赶紧去龟蛇石,到那里一看啊,真是触目惊心,魂飞九天啊,只看见一具具白骨散落四下,他们吃人肉啊…”
堡外面的松树林中,传来“呀呀呀”的乌鸦叫声,在夜风中回荡着,远处的山峦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如同恶兽鬼怪般瘆人…
“那就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么?”贺兰义紧紧握住手中的噬血槊,终于开口了。
“哎,都是些破衣烂衫…”贺兰清声音低沉,“哦,想起来了,我在草丛中发现了这支步摇簪…,可怜那三岁的孩童啊!”
山中秋来早,西风折百草,寒霜凋碧树,禽鸟懒出巢,贺兰义辞别了邻长贺兰清,顶着寒霜,迎着烈风,迈开虎步,向前走去…
真是:离家三载归心似箭,归来却是期望空空。
道武帝春猎遇刺后,南平公长孙嵩、大皇子拓跋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