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慧此时才明白,云逸是拿她玩笑,顿时柳眉尽蹙,杏眼娇嗔,“你个顽劣之徒,竟敢拿我取笑!”拿起竹筷往云逸头上便打…
吴差出了宫城回到家中,仔细审视这铸金人法式图,已到酉时,夫人柳氏端上清茶,“今日夫主进宫陛下有何诏命呀?”
“嗯,陛下主要是圣告手铸金人之事,然后赞赏了我的法式。”吴差答道,“但要求秉公办事,不能营私舞弊。”
“嗯,那夫主想怎么处置此事呢?”
“既然身为汉人,切不可辜负崔尚书等人殷殷嘱托,以天下苍生为重。”
“嗯,既是如此,贱妾以为还是应该谨慎从事。”
“是啊,现在主要是要心思缜密,做机巧,但陛下既然诏命我要秉公而行,所以肯定会安排人监督一举一动,若设置机巧不严密,一旦被察觉,那定是杀身灭门之祸,还要牵连诸人哪!”吴差说。
“哎,谁说不是呢,如果此事被发觉,你我生死不足惜,有可能会连累那刘夫人与皇长子。”柳氏愁容满面。
“是呀,画虎不成反类其犬,卫王等人定会抓住把柄,趁机兴风作浪,必将祸起萧墙,连累天下苍生。”
“最重要的是,陛下也会因此怀疑皇长子有篡位之心,依照陛下性格,皇长子与刘夫人断然会性命不保。”柳氏言道。
“如果让其他皇子,或心怀叵测之人执掌社稷,那肯定会妄言杀戮,生灵涂炭,山河破碎!”吴差也是不无担忧。
二人正在说话,柳氏的堂弟柳明走进房中,一脸奸笑,“阿姐,匠卿,门外有人求见。”
吴差看了一眼柳明,心中暗想,今天事情繁多,怎么把这个顽徒之徒给忽略了呢。
原来,这柳明乃是柳氏的堂弟,不学无术,馋懒奸邪,游手好闲,柳氏的叔父央求柳氏,柳氏没有办法,才把这柳明安排到家中做些守门儿跑腿儿琐事儿,如果事情被这顽劣知晓,那定会生出意外祸端。
“夫主,门外有人求见。”柳氏提醒吴差。
“哦,何人求见?”
“那人自称叫玄伯,说有要是求见姊夫。”柳明假装恭敬。
“哦,原来是崔尚书。”吴差言道,“待我前去迎接,柳明你赶紧中厅备茶。”
吴差到门外,崔玄伯轻装简从,吴差赶忙近前施礼,“尚书大人,快快请进。”
“呵呵,打扰匠卿大人了。”崔宏抱拳拱手,跟随吴差来至中厅,此时,柳明已然备好香茗,分宾主落座,吴差一摆手柳明与家人退下。
吴差问道,“尚书大人,来至寒舍有何见教?”
崔宏微笑着,“呵呵,匠卿客气了,今来至贵府,还是为手铸金人立后之事。”
“哦,我今日进宫见过陛下,陈奏了铸金人的法式。”言罢,吴差将铸造法式展开书案之上,二人借着灯光仔细观看,吴差给崔宏详细介绍了细节步骤,并将进宫见驾之事详述。
“那匠卿接下来如何打算?”崔宏问道。
“下官现在略想一下,想在这陶范中做文章。”吴差小声地说。
原来这手铸金人,是将溶化的铜液注入陶范中,陶范分为内外两层,并留有气孔,陶范外部包裹兽皮柴草木灰等物以便散热。
“哦,匠卿想如何做文章,细细讲来让本官听分明。”崔宏言道。
“这陶范必须经两次烧制,并且打磨光滑才行。”吴差接着说,“下官想把其他陶范的烧制,暗自改成一次烧制,然后将两次烧制的陶范做好标记,留给刘夫人。”
“嗯,可是匠卿是否想到,届时陛下肯定派人监督。”崔宏道,“这么明显的办法儿,恐怕行不通吧。”
吴差思索着,“可是目前下官也没有考虑出好的办法儿呀。”
“哎,好在离铸金人还有些时日,匠卿接着思考周全之策。”崔宏说,“我这里也会找铸造高人来想办法的。”
言罢,崔宏起身告辞,吴差送出大门外,回到屋中独自落座,冥思苦想万全之策。
云逸与豆慧二人来到平城西北匠坊,这匠坊乃是大魏官办,主要制造刀剑、弓弩等兵器,平时都有官兵看守,寻常百姓根本难以靠近,云逸让豆慧在远处等候,自己来到门前,守卫喝道,“干什么的,赶紧走开!”
“官爷辛苦,辛苦!辛苦啊,呵呵!”云逸拱手施礼,满面笑容。
“哼,这是本爷职责所在,你有何事?”守卫横眉立目。
云逸见状,心中十分不悦,心想若在平时非得好好教训这些狗奴才,可现在有事相问,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呀。
云逸满脸堆笑,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守卫,守卫看到云逸手中银两,顿时两眼放光,环顾四下无人,迅速夺过银两,攥在手心,立刻脸色大变,面带笑容,“呵呵,小郎有何见教啊?”
云逸忙说,“哎呀,官爷啊,见教不敢,我是从五原过来的,听闻朝廷将五原匠人迁往这里,想打听这些人的下落。”
“五原来的匠人?”守卫思索着,“嗯,这里没有五原来的匠人,这里的人都来了好久的,是从并州和相州过来的。”
“官爷,你再仔细想想,确实没有来自五原的匠人么?”云逸追问道。
“我在这里守卫三年了,凡事都清楚,确实没有五原匠人!”守卫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