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辞从鹤鸣院赶到时,那群恶人已被魏未治的服服帖帖,互相搀扶着溜走了,走前还不忘落下句狠话。
“梁三娘,我们就再给你三日时间,若是还拿不出一百两银子,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小丫头蹙起鼻头,朝着一群人的背影比了个猪鼻子,刚想张口学歹人放狠话,就被江辞敲了敲脑袋。
魏未捂着头,缓缓抬起了眼,只见江辞摆出一副深闺怨妇的神情,怪不得忽然间都觉得周围起了一阵寒气。
“唔!江辞,你怎么来了……”
江辞的脸色依旧铁青,再加上他才刚爬下床就赶了过来,一蓬有些凌乱的发显得更为吓人:“果然,你起早的那天,准没好事,你给我好好交代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打架。”
“魏未打的都是坏人!这不算打架的!”面对江辞的质问,肉脸包用力摇晃着脑袋解释。
他还没来得及回魏未话,就被身后没眼见力的嬷嬷夺了去。
“少爷,少夫人,老奴给您二位贵人磕头了!求求您们救救老奴这条狗命吧!若……在三日后还还不上曲刀疤一百两银子,老奴定活不到第四日了!”
嬷嬷跪到江辞脚边,以同样的动作抱住江辞的大腿,可江辞不是那呆呆笨笨的小丫头,对于这种骨子里坏透了的人,无需容忍。
“来人,把她给我拖走,拖得远远的,不要在我们江府门前闹事,免得一会被人看了笑话!”
“是,少爷!”
江辞甩了一把衣袖,将手背于身后吩咐道小厮,小厮们不敢怠慢,几人连忙上前一人握住嬷嬷一只手、一只脚就要将她抬走。
“少夫人,少夫人,您救救老奴吧!老奴是替兄长偿还的债款,兄长已经悬梁自尽了,若老奴也死了,老奴家中八十岁的老娘就没人照顾了呀!”
“等一下!你们先将嬷嬷放下!”魏未听了嬷嬷一番话后,连忙上前阻止了小厮。
果不其然,这一招“上有八十岁老母”装可怜的法子到哪儿都管用,不知嬷嬷她是否也有着“下有三岁小儿”?装可怜佩全套的话,可能会更加有效一些哦。
“江辞,嬷嬷真的好可怜啊,我们就帮帮她吧。”魏未紧接着替嬷嬷说着话。
这嬷嬷见事有转机,倒是会见风使舵,才被小厮们放下,就一瘸一拐地跪倒在江辞魏未二人身前:“老奴绝不会白拿一分银子的,老奴愿意用自己下半辈子……”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还不够真挚,她又改口道:“噢不!老奴愿把自己这条狗命都给江家,只要有老奴能做的,老奴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般言语,嬷嬷都快把自己感动了,可依旧没打动的了江辞,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依旧是刻薄地冷:“梁三娘,你觉得你自己这条命,值本公子花这一百两吗?”
说完,他就要拉着魏未往府里走,可魏未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反而弯下腰将嬷嬷搀扶起,噘嘴而道:“江辞你太无情了!你不管嬷嬷,魏未管!”
刚扶起身,这嬷嬷就一个踉跄跌下去,魏未赶忙将她双手握紧,嬷嬷见自己的衣裳弄脏了眼前人的锦衣绣袍,边咳嗽边泪眼婆娑地道歉:“少夫人,对不起,老奴将您衣裳弄脏了,您快放开老奴吧,老奴身上脏得很,咳咳……”
是个明眼人都看出这嬷嬷是在假意演戏,可魏未缺根筋,不仅未有一丝怀疑,反而更加激起她内心的怜悯之情了,安慰了嬷嬷几句,就带着她走进了府。
身后的江辞不由得叹气,只得先顺从了他的小姑奶奶,便吩咐生一和青袍去打听打听嬷嬷方才所说是否属实,探一探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后又紧随回府,私下嘱咐了云香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魏未,免得这嬷嬷耍花样,再做出些对魏未不利的行为。
待江丞相和江夫人回府后,江辞便登时将该事禀告于二老,本想着借用家中长辈的威严能制服魏未,可没想到,这家伙这次铁了心要将嬷嬷收留,不仅私下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还让她在府中安排了些杂活。
家中有个不懂事的七岁小童,还真是件不省心的事,众人只得先允着她的小性子来。
好在这嬷嬷回府后,倒是规矩,做事也是勤快,真似脱胎换骨、洗心革面般,之前那副恶臭嘴脸不但没了去,还额外谦和朴诚。
而生一和青袍所打听来的事,也确如嬷嬷所言;云香盯着这些日中,嬷嬷也是本分老实,未有一丝不轨之举。
这般一来,江辞也算是放下了半颗心,也试着说服自己,或许这嬷嬷,真是悔过了。
直至一月后,魏慎的寿喜之日,江辞及他爹娘都随着魏未前去祝寿,云香、生一和青袍三人也所幸得到主子关照,便作为陪同一齐而去,整个偌大的江府,一时间都寂静了不少,而嬷嬷的狐狸尾巴,也终于露了出来。
她于家主走后,就从后门偷溜了出去,一路上极为小心谨慎,沿着小街小巷绕了许久的弯路,终于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孙府。
和司阍打过暗语后,便朝着孙府里院快步流星地走去,就算是多条蜿蜒草径、抄手游廊摆在面前,她也毫未犹豫,好似这条路已经走了几百次,甚是熟悉了解些。
片刻后,她来到一轩窗掩映的幽室前,正打算敲门时,却被屋内一阵低语所吸引了去,便凑着耳朵趴在门上偷听起来。
“穹儿,姑姑与你说过多少次!做事后,定要把证据抹杀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