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儿,听说未儿醒了?”
是门前传来的一阵敲门声将二人从无羁的欢乐中拉了回来,江辞吓的忙粗暴地拆下绑在两辫上的红丝绢。
这若是被看到了,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他几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只留出一勉强能探出脑袋的小细缝,生怕屋内一片狼藉被门外的江夫人和下人们看到。
“娘,您怎么来了,儿这还想着前去禀告您和爹。”
他一蓬凌乱的发散着,还因刚才的一番摩擦几根发悬浮在空中,而另一些碎发则是稳稳地贴在脸上,几根胡渣子在本是清秀的脸上显得格外不相符。
“辞儿啊,你看看你,怎么弄成这样一副德行,哪还有些公子模样,娘还以为是哪来的彪野山夫呢,快让下人帮你梳洗梳洗,一会呀,带着魏未来闻云堂,你爹有话和你们说。”
江夫人温婉慈和地笑着,伸出一双保养的极好的柔荑替他将碎发挽至耳后。
江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但想起江夫人说他爹又要找他俩个小辈时,脸上露出一些委屈的神情:“娘,爹要找我们准没好事,是不是又要罚辞儿了。”
江夫人没有直说,而是卖了卖关子,衣摆遮住玉唇粲然一笑:“我的儿什么时候那么胆小了?放心吧,这次呀,不会罚你俩的。”
她说罢,食指伸出轻轻点了点江辞的额头,就带着丫鬟回闻云堂去了。
他娘亲刚走,他就紧忙关起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屋中的一片混乱勉强收置安妥,唤来了丫鬟给自己和魏未梳洗。
出现在闻云堂时,已是午饭时刻了。
江丞相端起刚泡好的西湖龙井,杯中嫩绿雅黄的茶叶在温烫碧绿的水中舒展娇姿,似缓歌缦舞的舞女,三起三落,芽影水光,茶香袅袅上浮钻入鼻中。
他轻抿了一口这上好茗茶,慢条斯理地说着:“未儿啊,你没事了真是甚好,不然老夫哪有颜面去向魏将军交代呀!以后呀,切莫再独自跑到那生禽猛兽的郊外去了,太不安妥!话说回来,这次是不是因江辞欺负你了?若是的话,你直接和我们说,我定狠狠收拾他一番,给你一个交代!”
站立在朝花玉锦地衣上的江辞偷偷撇了撇嘴,眼神飘忽不定,见自己爹娘都快成肉脸包亲爹娘了,心中不免有些吃醋。
一旁的白上衣绿衣裙的魏未听后,忙双手伸出着急的摇了摇:“没有,没有,江丞相,江辞没有欺负魏未。”
江辞一听,这才稍微喜悦了些,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良心,还知道袒护自己,这几天算是没白照顾她。
不过若是他知道,魏未内心想的是,若自己供出实情,恐怕以后就没人陪她玩闹了这一真实想法后,估计是笑不出来了。
高位之上的江丞相这一听,才又稳下了心,手轻握住两颗玉珠把玩起来,带着些笑意说:“那就行,谅着小子也不敢!未儿呀,都进我们江府半个多月了,怎么还叫老夫江丞相呀?”
魏未有些不解,呆呆瞪着一双圆溜的眼看着两位高堂,急的江辞用手肘轻轻撞她,小声提示道:“发什么呆呢!爹和你说话呢!快改口叫爹!”
而魏未的确是回过了神,但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江辞伤透了脑经,手都抚上了额,尽是无奈。
“可魏未已经有阿爹阿娘了呀,为何还要称江丞相为爹呢?这岂不是抢了江辞的阿爹!魏未才不要这样呢!”
这话一出,非但没惹的江丞相恼火,反而逗的他捧腹大笑,爽朗的笑声都荡满了整个屋子。
“哈哈哈,真是个孝顺孩子,比第一次在闻云堂见面那会,要喜人多了。”江丞相看看身边笑意盈盈的江夫人,又转头看着还疑问满腹的魏未:“魏未呀,你如今已是我们江家的儿媳了,我和辞儿的娘就是你的爹娘,你的爹娘也自然是辞儿的爹娘了。”
肉脸包一听,开心的直蹦跶,这精神劲又回到了遇蛇之前那般:“太好啦!太好啦!那这样魏未就有两个阿爹阿娘啦!”
屋中一片祥和,下人们也跟着笑开了脸,除了江辞,仿佛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
行,这下我的亲爹娘真成这家伙的爹娘了,本公子果然不是亲生的!
正闷闷不乐之际,江丞相说出的一句话把江辞搞的彻底笑不出口:“辞儿,午饭后,你带着未儿回魏府一趟,她娘想她的紧,身体都消瘦了,带未儿回去看看,也让魏夫人放心。”
江丞相没给江辞拒绝或是犹豫的时间,直接带着众人前去前厅用午膳。
魏未也跟在江夫人身旁,婆媳二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唯独留下停在原地的江辞。
方才那简洁的几句话,却如重拳般击在他的心坎上。
这还用说吗!一定是魏府嘴风不严的小厮,将魏未失了踪的事情告诉了魏将军,假以魏夫人思女为由,实则是要将自己“好好问候”一番。
一想到魏将军那副彪猛模样,江辞就忍不住打起阵阵冷颤。
这魏将军只要动几根指头,就能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送上西天见佛祖!啧!性命担忧呀!
但这饭还是要吃的,再不吃就真要升天了,他便也跟在众人身后前去用膳。
而魏未倒是喜乐的不行,笑容就没离开过嘴,整个用膳期间,吃都没能盖住她的笑。
这也是江辞第一次觉得,吃饭的时间那么短暂。
一转眼,自己就和魏未安坐在金灿的垫枕上,这熏着的淡雅香檀非但未能令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