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苑,月白和天青匆匆迎了上来,二人来回将她上下检察了好几遍,确认了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明仪看着二人笑了笑:放心,我没事。
知道两个丫头担心,她轻言细语地安慰了一句。
公主,方才西辰那位来过了。您不在,天青没敢让他进门,怕毁了公主名声。天青道。
毕竟在北凌,男女之间有大防,公主又是质子,更是要谨言慎行,出一点差错,毁了名声不说,更严重的还会要了命。
提到君离,凤明仪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我知道,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你做得很好。
前世,天青就极为讨厌君离,彼时的她还曾经因为劝阻君离和自己在一起,而被自己狠狠处罚过。
如今想来,这个丫头或许从一开始就看出君离不是善辈,只是自己当初死脑筋,巴巴地贴上去,着实好笑。
本以为凤明仪会因为自己将君离拒之门外而有所不满,没想到竟然还得了夸赞。
天青有些不可思议:公主不怪天青?
月白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凤明仪,若是放在以前,她们二人只要说君离一句坏话都会被公主训斥,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们是为我的名声着想,为何要怪?不仅是今日,以后西辰皇子过来,都不要让他入门一步。当年就是因为她毫不顾忌,皇宫中到处流传着她水性杨花,勾引西辰皇子的传言,让她受人鄙夷了好一阵子,而君离呢,却是连半句解释都没为她说过,由着她名声一落千丈。甚至废后之时,还拿了这个做借口,实在是讽刺。
所以这一世,她自然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舆论漩涡之中。
虽然好奇凤明仪为何突然醒悟过来,不过两名丫头也是真的为她的醒悟而欣慰。
双双应了一声,对视一笑。
月白,去加点炭火吧,屋里似乎有点冷了。
感觉到冷风从窗户灌入,凤明仪微微抖了抖身子。
是。月白随即又加了些银丝炭。
公主,炭火快要用完了。
月白看了看袋子里所剩不多的银丝炭,估摸着还能用个三天左右。
去内务局拿点过来吧。隆冬时期,内务局的炭向来是供应不断的。
月白奉命去了,然而没过多久就黑着一张脸回来了,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炭呢?天青见她这副模样,知道肯定在内务局发生了什么。
内务局的那群奴才!狗仗人势!说五公主要抄佛经,不可冻着了手,所以银丝炭都紧着五公主那边,其他人要,都得等着!可我看他们身后明明还有许多银丝炭!简直欺人太甚!
月白气得满脸通红!凤明仪自小就体虚畏寒,以前在鸣凰山上修习的时候,沈先生每到冬日就会提前备好炭火,不让她冻着。
现在倒好,被这群奴才克扣物资!她不是不能硬抢,凭她的功夫,要抢两框炭有何难?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南诏,也不是鸣凰山可以由着她们来。若是抢了炭,却给公主惹了麻烦,那不是得不偿失吗!正因为如此,月白才忍着,可这口气,始终是咽不下去。
天青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转头看向凤明仪,却见她毫无恼色,倒是带着一丝微笑,不觉有些奇怪。
公主不恼怒吗?天青问。
凤明仪摇了摇头:看来,德妃真是气得不轻,只不过这种报复,未免有些太小肚鸡肠了。
借着五公主抄佛经,来克扣她的炭火,这理由实在是让人捧腹。
去年刚到北凌的时候也是这样!若不是公主去御前说起这事儿,也得挨冻!公主,不如这次咱们也
凤明仪摇了摇头,打断了月白的话:不可。去年咱们刚来,北凌皇自然可以用准备不周来解释。今年若咱们还去,就是当众打了皇室的脸,皇室的颜面可就难看了。
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室来说,颜面这个东西,比命更重要。
看看她那伪善的叔父凤启元不就知道了么,明明知道她是个祸患,却为了保全自己仁善的名头,杀了她父兄母亲,却还是把她留下来了。
无妨,反正剩下的这些炭火还能用三日,三日内,她定会让那些奴才乖乖把炭火给她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