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娘娘莫要这么急,所谓对质便是要两方都得拿出证据来说服众人才是,这曹侧妃不过说了一句话便要定我的罪,未免太过轻率了些。
凤明仪嘴角微扬,看着曹芷卿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怎得对自己这种表情?她在笑吗?为何?难道现在她不应该担心自己会被定罪?
要论心理战术,曹芷卿这种从未见过世面的庶女,怎么能够敌得过历经两世的凤明仪。
不过微微一个笑容,便已经让她动摇了。
曹侧妃,我给你的那两瓶药,你可还留着?
看出了曹芷卿心生动摇,凤明仪只当作什么都没发觉,轻声问道。
留下了。
她从怀中拿出那两个瓷瓶,凤明仪看了看,的确是她给她的瓷瓶没错。
伸出手,想要从曹芷卿手中拿过药瓶,奈何却被她躲了过去。
怎么?曹侧妃不愿意让我看看这药么?难不成这里面的东西与我给你的不同?
做贼心虚的曹芷卿握紧了药瓶不敢递过去。
她哪里敢说,这里面的药早就被她给换了!
我我
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曹安在一旁看着这女儿不成气候的样子,一股窝火就冲了上来。
你哑巴了么?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种态度,会让皇上和百官们怎么想?若是连累到曹家,看他不剥了她一层皮!
倘若不愿意我验药的话,那不妨交给御医去验。
看她的样子,凤明仪笃定那瓶子里装的肯定不是她给的伤药。
还真是让师兄给猜对了,这女人心太急,太想要上官夕死了,竟是利用这个机会欲取上官夕性命,还想把罪名都推到她头上。
她说过,她有本事给这女人希望,也有本事一掌将她打入地狱。
她给过曹芷卿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那也就怪不得她心狠了。
曹芷卿,把药给御医验!
皇帝可不是傻子,一看曹芷卿这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她手中的那两瓶一定有猫腻,而且从她不敢让凤明仪眼药一举可以断定,这药定是被她做了手脚。
因为是皇帝的亲令,曹芷卿即便不愿意给出药瓶,却也只能妥协。
御医解开药瓶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众人捂着鼻子连连后退,眉头紧皱。
太监们立刻打开殿内所有窗户透气,这味道,若是再关着窗,恐怕所有人都要窒息了去。
这味道,可不是药材能够散发出来的。
凤明仪被熏得有些难受,这个时候,她着实羡慕那些嗅觉并不怎么灵敏的。
至少受到的刺激比她要小得多。
萧湛见她被熏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从怀里拿出一方绢帕递过来。
那绢帕是他随身携带,上面有他常用的龙涎香的味道,应该能够让她好过一些。
凤明仪也没多想,立刻就接了过来捂住了口鼻。
熟悉的龙涎香让她的不适稍有些缓解,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御医也是烂着一张脸,皱着眉头确认了那瓶内的味道。
随后封上瓶口,对着淮国皇帝道:启禀殿下,这非是伤药,而是混了金汁的腐水。
难怪味道这么重!
看来这曹芷卿对上官夕恨之入骨啊,竟然将这种东西滴在上官夕的身上!
金汁和腐水,哪一样滴入伤口都会导致感染化脓。
更何况两者混合,其腐蚀效果可想而知。
金汁!真是太恶心了!
王修容一听到那瓶中的成分,当即面色苍白,几度干呕。
皇帝看着心疼,亲手为她顺了顺气。
皇上,此女子的心肠恶毒至斯,您可一定要为四殿下主持公道啊!
王修容顺着皇帝的手靠了过去,指着凤明仪不停地劝说着皇帝给她赐罪。
修容娘娘,方才司姑娘也说了,给曹二小姐的是伤药,现在瓶中装的可是那等腌臜之物,足以证明,这东西,绝非司姑娘所给,您又何必一直死咬着司姑娘不放呢!
上官瑾对王修容死盯着公子府的态度极为不悦,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上官夕一派的人,想要对他的势力下手,没门!
这是殿前对质,借用方才此女子自己的话,口说无凭!凭什么她说给的是伤药就一定是伤药?或许,从一开始她给曹二小姐的就是太子殿下口中这腌臜之物呢?王修容因为王荣轩的死,恨死了上官瑾,他既然狠心杀了她的弟弟,那她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修容娘娘,这东西,若是我一开始就拿给您的侍女,您说,她敢给您用么?
凤明仪抬头看向王修容,对着她问道。
这种恶心的东西,一打开就这般臭气熏天,谁会收?
王修容不屑道。
既然王修容的侍女都知道,这种刺鼻的东西不能收,若我一开始就给了曹侧妃这种东西,您觉得她会收么?这毕竟是给皇嗣用的药,难道曹侧妃在拿到药的时候不会事先确认就直接给四皇子用?这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方才这东西的味道大家也是亲身经历,一开瓶便是这般强烈,曹侧妃在确认的时候不可能注意不到。倘若注意到了,她怎么可能会拿回去给四皇子用?为何不在当时就拿着这瓶药入宫向皇上举报?难不成,她是故意要用这东西谋害四皇子么?最后一句话,凤明仪是看着曹芷卿说的。
这让本就仓皇不安的曹芷卿越发得害怕起来。
身体微微发颤,头也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