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德,汝继续说!”
“是,这二则嘛……”程昱看了下曹老板的脸色,待其轻轻点头,才敢放声:“二则,冀州袁绍复遣来使充当说客,劝说主公归附,同时,为表袁家诚意,此次前来,使团路上还携了无数金银财宝,扬言上门求亲,以期袁曹两家能结下秦晋之好。”
嚯,此消息一出程昱之口,议事厅立马又是一阵炸裂。
特别是那些个武将们,哪还忍得住,铠甲、兵器、案几腿,凡是能撒气又折腾不坏的,上去就是一通折腾,搞得整个大厅跟开演唱会似的叮铃哐啷。
不说别人,就光说郭嘉对面这位,那位曹仁老哥可是与曹婷最为亲近,可以说,曹仁是亲眼看着小侄女长大,又因两人脾气相投,宠得跟自家娃娃似的,可谓不似父女却胜似父女。
程昱的话可把曹仁给气坏了,只见曹仁的那张国子脸一阵黑又一阵紫,额角青筋爆起,龇牙咧嘴几欲择人而噬。
“呛啷”一声,他起身抽出宝剑怒道:“我呸,袁绍老儿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莫说主公已经退了吕布保得兖州,便是再失几城也不会去投那袁绍匹夫,简直是欺人太甚!主公,末将请命,只需拨我三千兵马,十日之内,定当攻下一座袁家城池还以颜色!”
曹老板赶忙安抚:“子孝,莫要冲动,如今袁绍势大不可乱来,前次袁绍就已派人招降,遭吾严词拒绝,今次复来,其中定有玄机。”
夏侯惇插嘴道:“主公,北方亦不甚太平,袁绍坐拥并、冀两州野心颇大,然西有张扬占河内,北有公孙瓒占据幽州,三者之间近年攻伐不断,想来必有一场大战,袁绍反复遣使,莫不是在惧怕主公仿效陈宫之计,乘其不备夺他根基,因而出手试探?”
曹老板略一思忖,不迭点头笑道:“嗯,兴许被元让言中了,我观袁本初早对幽州之地垂涎已久,但公孙瓒何许人?绝非是个好相与之辈,若袁绍不倾尽全力则难以攻取,看来,袁本初是在惧我曹操啊,啊?哈哈哈……”
不是,曹老板您哪儿来的自信?乖乖,您可别扯了,自个儿的地盘都让吕布占去了一大半,这笑的,心虚不!?
郭嘉在暗地里猛抽嘴角,他算是想明白了,大概曹老板天生就有一股子迷之自信,也正是因为有这一股子迷之自信,才叫手底下的文臣武将干劲十足。
这就跟后世干着“皮包”生意,却自我标榜为“跨国”集团公司总裁的老板是一样一样的,天天把上市挂在嘴边忽悠股东、忽悠员工,但就是没见过半点动静。
众人是臣服于曹老板的王霸之气,而对郭嘉而言,他觉得应该把曹操比作一辆正在提速的高铁更为形象,当然了,早上车早享受嘛,未来的粗大腿还是要抱滴。
“奉孝?主公问你话呢。”程昱忽然轻轻推了神魂游离的郭嘉一下。
“抱大腿,啊不是……什么来着?”郭嘉一个激灵,险些将小心思脱口而出,赶忙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道貌岸然。
程昱不察,只以为郭嘉正在寻思,便轻声提醒:“适才主公出言相询,先生对此事有何看法?”
“噢,回明公,依嘉看来,袁绍说降是假,求和才是真。”
上头的曹老板表情很是玩味,忽然淡淡一笑,揶揄道:“呵呵,奉孝此言谬以,袁本初与操向来秋毫无犯,本就未曾结怨,何来求和一说?何况,吾方才是在问先生,对于小女嫁娶一事有何见解,先生答非所问,似乎……是有心事啊!”
哎呀,好尴尬呀!
郭嘉大囧,慌忙辩解道:“这个……此乃明公家事,外人岂能多嘴。”
曹老板故意摸着下巴,实则将虎目停留在了郭嘉脸上,自言自语却又似对郭嘉一人道:“可吾以为,曹袁两家联姻若能成,未必是件坏事。”
郭嘉身子一抖,立马出言否决:“明公,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联姻固可使曹袁两家亲近,但也仅是亲近而已,于明公而言并无半点益处。”
“袁本初,虽目光短浅,然其野心颇巨,这点,从董卓西走之后袁绍欲弃献帝而另立新君便可得知。明公志在天下,早晚将与之一战,此时将小姐嫁到冀州,无异于将人质拱手送人,明公,投鼠忌器啊!”
“嗯,有些道理……”曹老板微微点头,继而再次看向了郭嘉,显然,这些话的分量还远远不够他回心转意。
郭嘉赶紧补充道:“就目下看来,袁绍一统河北之心已昭然若揭,之所以费尽心机试探明公,无非是在忧虑明公也会趁机牟利,夺他冀州,明公不表态,反叫袁绍心存忌惮,不敢妄为,若向其表了亲近之意,非但会涨袁绍之势,还会为将来一统天下创造出一个更大的障碍,明公又何必去做那损己利人的好好先生。”
曹老板这下开始重重点头了,笑道:“呵呵,那依先生高见,吾当如何回复袁绍来使?”
郭嘉淡淡一笑:“回明公,此事好办,只需对来使交代,明公欲伐徐州便可。”
“哦,这是何意?”
“明公莫是忘了,陶谦濒死而刘备或将入主徐州,而刘玄德、刘德然、公孙瓒此三人皆为原九江太守卢植之门生,刘备即与公孙瓒有同窗之谊,私下里多少会有些联系,只需将此则消息放出,袁绍得闻必会心安,以为明公与其同心耳。”
曹老板一怔,忽然拍案叫绝道:“啊哈哈哈,果然是郭奉孝,真鬼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