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宗挣扎着起身,顿时感到一阵穿挡风吹过,立马又坐下,嘴中急道:“驸马爷!您别走啊!不是说给我个痛快吗?我要见宁王!”
张世宽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勒死沉湖还不够痛快吗?有什么冤情到了下面托梦告诉宁王吧。”
卫朝宗那个恨呐!一天之内死两遍,这运气干嘛不去买彩票、考举人?连中三元也有可能啊。
宁晷也好,南边的太阴也好,貌似没有科举一说。
“那多麻烦!真有什么冤情还是当面说的好。”
听到这声音,卫朝宗简直觉得是天籁,从来没觉得二皇子声音这么动听过。也让他对自己再生之旅的运道多少有了些信心。
二皇子萧长焱年龄比张世宽还要小上一两岁,继承了宁晷萧家的优良传统,生得玉树临风。
两个下人见到宁王忙不迭的行礼。
萧长焱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张世宽看着他不言语,卫朝宗毕竟是他府上的下人,而且还是他身边的人。
萧长焱走过张世宽身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轻笑道:“何必这么大火?把一个下人沉湖不算什么,不管是我还是父皇都不会怪责你。你也是为了皇家颜面,可如果真是冤枉了人家,还把他沉湖,那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招非议?没有的事也要被人说来传去,你总不能把阖府上下嘴巴都缝住吧?”
张世宽淡淡道:“我府上人我自会管教,不会有人嚼舌根子。”
萧长焱风度不错,对这个妹夫也很了解,笑道:“那这也是我的错,不会管教下人,才惹出这荒唐事来。这样吧?你有气也朝我这儿撒,本王绝不怪罪,无论是父皇那儿,还是玲珑那里我绝不会多嘴半句话。”
张世宽泄气了,回到椅子上坐下,张家累世为官,他除了当朝驸马的身份,还有给事黄门侍郎的官身。父亲张梦准更是本朝太傅,那可是显赫非常的一品尊贵。他不傻,今天府上这事不是没有可疑蹊跷之处,他也是听闻了下人暗地里的流言,才留意起公主的行止,没想到还真就拿住了卫朝宗。捉奸拿双,可惜玲珑公主不在场。可惜归可惜,也算是可喜,真要拿住双了,又能怎样?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卫朝宗讲的故事。即便公主真有什么失德之处,他也不能把公主给沉湖了。
“皇兄严重了,我哪里敢朝你撒气。”
萧长焱道:“无妨,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今天这事我可以替卫朝宗作证,确实是我找玲珑商量太皇太后寿辰一事,他贪杯多喝了才闹出这般笑话。”
张世宽扫了一眼卫朝宗道:“以皇兄的意思呢?”
萧长焱正色道:“还是你拿主意。”
我拿什么主意?我说沉湖你又不答应?这会儿还不知道公主在哪里撇着大招呢,公主下嫁看似尊荣,实则没有外人想象那般美好。刁蛮任性脾气大,手长嘴毒管得宽,偏偏打不得骂不得,休了她那更是想都不用想。有了这样一个母老虎在府上,做男人还有何乐趣?今日捉奸即便抓个现行,那也不能真个把她休了,无非是有个把柄在手上,在皇上那里博个同情,讨些利是,这才是最实在的。
“皇兄真要我说?”
“当然。”
张世宽略一犹豫道:“那好!留着他小命吧。但今天这事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
“那是自然。”
张世宽看着卫朝宗俊俏的脸蛋,冷冷道:“他不是仗着生了副好皮囊到处招惹么?我要废了他的脸。”
卫朝宗一听大惊失色,男人生得俊的好处他太了解了,一旦破相就跟良家下水一样,再也不值钱了。他看向萧长焱。
萧长焱看向张世宽道:“就这样?”
张世宽突然笑道:“那也太便宜他了!废了他那张祸害人的脸后,再把他丢去内教坊。他不是喜欢女人嘛?那地方女人多。”
萧长焱脸上有些不大好看。
卫朝宗心底惶然,这张世宽看似轻描淡写,用心却狠毒,毁他的脸再断他的前途。内教坊那是什么地方?简单说就是官妓,罪臣女眷削籍为奴的地方。一入内教坊,终身再无望。
萧长焱还没说话。
张世宽看着卫朝宗恶毒的笑道:“看在皇兄的面子上你才有了这么个好去处,换了别人哪有这等运气?想去都去不了。”
萧长焱这才看了一眼卫朝宗,给他一个隐晦的眼神,转头道:“好!就依你。罚他去内教坊,你要毁他的容怎么个毁法?”他也是有苦难言,否则以他的身份,哪怕强势把卫朝宗带走,张世宽也不敢怎么样?问题是他不能这么做。张世宽黄门郎的身份他可以不顾忌,但张梦准的分量他不能不掂量掂量。还有就是……
张世宽嘴角掀起一道狞笑,轻轻道:“皇兄马上就知道了。”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响彻驸马府,一炷香后,脸上缠着厚厚白绫的卫朝宗被萧长焱带走。
马车启动。
卫朝宗脸上火辣辣的生疼,心底翻江倒海,把张世宽祖宗十八代全问候遍,很温柔的那种,不能配合脸部表情,否则扯得伤口疼痛难忍。
萧长焱定定的看着卷缩在马车一角的卫朝宗,轻声道:“朝宗是不是怨恨我没有救你?”
卫朝宗避开他的眼神,缓缓道:“朝宗不过是一个下人,王爷有鸿鹄之志,没有必要为了我得罪张家。”
哎!一个老爷们罚入内教坊算什么回事?男娼吗?还是伺候那些歌舞官伎?他本来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