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玉璧亦笑道:“名器便如美人,得之不配反受其咎,这次才打消了二皇子求弓的念头。”
杨朝宗脑中浮现起萧长焱的面孔,神色不变道:“那小弟也有些怕了,万一不配坐拥美人岂不浪费了叶大哥和嫂夫人一番好心。”
箕玉璧暗道他年纪轻轻倒是会说话,不说反受其咎,倒说辜负我们一番美意。“所以万一杨兄弟与弓无缘,再拒绝就合情合理了。我们这次来浩然山也是想探一探让世人仰之弥高的剑山如何以剑缘考较天下习剑之人?”
杨朝宗点头道:“说得小弟也很好奇,男女之交贵在知心,人与剑结缘倒是如何明辨?”
一直不曾开口的慕容燕道:“该和我们讲究的马缘差不多,一样在于心灵感应,马认人剑认主,浩然山既然侍剑如娶妻,必定有一套独有的分辨法门。”
箕玉璧同意道:“慕容姑娘说的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进入山桑后四人结伴直奔浩然山,不一日路程就到了浩然山下紫阳镇,偌大一个镇子别说找间客栈住下了,就是找间吃饭的食肆都难,每间客栈每间食肆酒楼都客满为患。
叶天觜箕玉璧夫妇大感好奇,虽然预感到紫阳镇会比平时热闹,却没想到人这么多,浩然山破除数百年成规开放剑山竟然引来天下习剑之人蜂拥而入。
杨朝宗苦笑道:“整座镇子上怕不下近万人,奇怪的是并不都是江湖人士啊。”
箕玉璧也发现和他们一样四处寻找打尖住宿的人流中顶多一半是持刀佩剑的各色江湖人物,还有一半倒像是游山玩水的客旅,还有些应该是紫阳镇附近居民以及各式走卒小贩。
从镇头走到镇尾,再又回来好不容易找了间有空位的酒楼,还是和其它客人拼桌而坐。交待好店家给马匹上草料后,杨朝宗一把拉住匆忙经过的小二道:“小二哥,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镇上生意这么好?”
小二忙的焦头烂额,仍是耐心道:“还不是浩然山开放剑山给闹的?客官你们是北方来的吧?”
杨朝宗点头道:“正是,刚刚才到。”
“那难怪客官不知道了,除了来剑山的那些江湖武人,其他人都是来参加明天傍晚的道家法会。”
箕玉璧也问道:“什么道家法会?”
“平时镇子里人可没这么多,小的也不知道消息打哪儿来的?说是丹阳乾元宫邀来益州青城山、吴州龙虎山的两位大德真人为江淮战事说道祈福,所以这两天镇子里四面八方涌来不少人。客官你们稍候,我得忙去了。”
杨朝宗笑道:“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瞧这架势今晚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叶天觜这种世家子弟反倒似没将无处可住放到心上,笑道:“也算适逢其会不枉此行了。青城山与龙虎山一东一西,两大道教圣地在此携手弘扬道法,为百姓避灾祈福也是一桩难得的盛事,难怪这么多人闻风而至。”
慕容燕插嘴道:“不是死人了才做法会吗?这仗才刚打。”
叶天觜道:“不一样,设醮超度法会通常为逝者往生安息,明天该是两地大真人为天下苍生祈福。”
箕玉璧也道:“这么大事我们在来的路上居然都没有听说。”
叶天觜看了眼对面两位江湖人物狼吞虎咽,稍稍放低声音道:“青城山和龙虎山都属太阴境内,既然说的是为江淮祈福,自然为北边所禁传。再者宁晷萧家自上而下崇佛礼佛,对道教极为严苛也是一大因由。相反道家在太阴倍受尊崇,民间信徒也极为广泛。”
杨朝宗倒是想到这层原因,萧家尊佛灭道,北方道教萧条,若不是这两年稍稍放宽,宁晷哪里看得到道观道士?至于乾元宫为什么选择在此地举办法会就不得而知了,紫阳镇,莫非和镇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