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水寒手中刀挟裹着冷冽刀气,往郝万麟拦腰斩下。
郝万麟仓皇后退。
柏水寒脸上泛起阴森冷笑,刀随人走,这次抹的是郝万麟的脖子。
郝万麟一脸绝望。
杨朝宗身形一晃,同时烛龙刀来到手上,斜跨两步掠过数丈距离,刀尖挑在柏水寒刀口上,他刀锋离郝万麟脖颈只差数寸。
柏水寒刀锋一转,仍是抹向郝万麟脖颈。
杨朝宗暗叹口气,既然出手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柏水寒劈瀑似的一连劈出十一刀,都被杨朝宗拦下,直到最后长刀断为两截才算罢手。一双狠厉的眼神盯着杨朝宗道:“你是谁?”
杨朝宗暗叫再让你劈十几刀老子这都要架不住了,“先别管我是谁,”说时扫了一眼死后翻生一脸恶气又不敢发作的郝万麟道:“虽说他跋扈了点,你也不用赶尽杀绝吧?”
柏水寒不屑道:“跋扈?老子杀他与你何干?我不杀他他老子也会杀了我,不过现在嘛,你能护得了他睢南门一世?”又盯着郝万麟道:“回去告诉你郝山嵩,总有一天我会杀光睢南门,一只猫都不会留!”说完疾退而去,转眼消失在湖边密林中。
郝万麟一屁股坐倒地上,大口喘气,嘴里还不闲着,“操你娘的狗杂种!咳……咳!”
杨朝宗救他绝非对他有什么好感,这种骄横跋扈仗势欺人之辈他打心眼里厌恶,今日若是他和柏水寒换了位置,他会更狠。
“人已经走了,我劝郝公子省点力气,断手指找不来了,别再把血给呛出来。”
郝万麟脸色一沉,也知道赶紧闭嘴,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提弓汉子,那人忙上前扶起他。
勉力站直身子,郝万麟道:“刚才多谢你出手,睢南门有仇必报有恩必偿,请随我一起上山见过家父,必有重谢。”
杨朝宗倒不是稀罕他睢南门什么重谢,天色不早了,扶阳城进不去,只能在罗汉山借宿一晚了。
罗汉山东面上山的路和大青山倒有些像,全是青石铺就的石阶,比大青山的石阶要厚重宽阔,气派得多,快到山顶一座红墙碧瓦的巨大院落呈献眼前,院前一方巨石上刻有“睢南一柱”四个大字。
郝山嵩年在五十许间,颇有一派宗主气度,只是独子被人砍断手腕,一脸阴翳。
安顿好郝万麟,对杨朝宗的援手之恩表示感谢,又粗略问了两人到此目的后,带着客气倨傲的语调道:“杨兄弟可算是犬子的救命恩人,此刻宁晷太阴在江淮大战正酣,如是没什么要紧事,不放在此先住下。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人就是。”
慕容燕面无表情,心内不大舒服,什么算是救命恩人?他不出手我只会在旁边看着你儿子被人砍死。
杨朝宗倒没有她想得多,忙说借宿一晚已是叨扰,明日就下山。
郝山嵩点点头也不强求,估计心底有点不满他二人为何不早出手,非得等到郝万麟被人砍断手才救下他?
郝山嵩走后不久,就让人送来了一大袋金子,足有百两,比起杨朝宗身上的可沉多了。好大的手笔!但终究是救命之恩,也不算过分。二两金子差不多就能让三口之家一年温饱无忧,这应该就是郝万麟说有恩必偿的重谢了。
杨朝宗把金子一把揣进怀里,反正明天下山后就再也用不着见面了,没什么好客气的。
两人住的地方是靠近后山的一座单独的小院,丰盛的饭菜也由下人端着送进来。
杨朝宗有些纳闷,睢南门是有金山还是有祖业?或是有其他的生财之道?整个大院几乎占了半座罗汉山,连同弟子和下人怕是有一两百人之多,距离扶阳城还有上十里的样子,这睢南门每日的花销可是一大笔开支。真是财大气粗,难怪郝万麟那么跋扈,连后山流瀑都当是自家产业,别人练刀都要赶走。
入夜后,杨朝宗和慕容燕各自待在房中,昨晚几乎没睡,虽说没什么疲累,但也不好到处晃荡,只能躺在床上调整体内气息。循着昨晚的经历,不一会儿就进入物我两忘的内呼吸境界。房外细微之声进入耳内,虫鸣蛙叫,轻碎的脚步声,隔壁房内慕容燕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稍远一点几乎细不可闻的说话声,无一遗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丝轻微的衣袂带风之声在院外响起,杨朝宗缓缓张开眼睛,昨晚罗家坪官军屠村,莫非这么巧,今晚借宿罗汉山又有人来生事?
破风声停止,似是有人摸进了院内,杨朝宗心下好奇,提刀坐了起来。
不会有人打慕容燕的主意吧?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飘落院中,渐渐靠近慕容燕的房间。
杨朝宗一个旋身来到房门后,来人身手不弱,绝非郝万麟那种嘴比手硬的货色,难道是郝山嵩?不至于吧?才救下他犬子的性命?
杨朝宗不放心,手摸上门栓陡然拉开房门,只见一道颀长的黑影迅速往外飘退。身法之快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他稍一犹豫跟了上去。
那人全身黑衣,连头上都覆着黑巾,完全看不到面孔。杨朝宗心下更是怀疑,是谁藏头蒙面鬼鬼祟祟的?
那人借着建物院落掩护几个起纵便不见了身影。
杨朝宗伏在一座院墙之上,细耳倾听四周动静。忽的夜色中前方一座院内传来一声惊叫!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他认准叫声来源,身形一闪扑了过去。
这也是一座独立的院落,比之他和慕容燕下榻那座院子还